她心裡酸酸的,澀得她又想落淚了,倘若是雲鶴已定親,那麼她便是不能再單獨面見雲鶴了,她將雲鶴所予錦帕揣進了袖子裡,拿出自己的放在手上攪弄,卻還是按耐不住心思問道,“七哥哥可是與哪家府上小娘子定了親。”
雲鶴將茶水嚥下,目光看向蘇以言身後那瓷瓶中的插滿的白梅,他忽地意識到自己是喜歡與蘇以言待在一起的那種梅的香味,這香味像醇酒一般,愈久便只會愈發濃烈。
餘光又定格在了蘇以言頭上那支纏花步搖上,只覺得原在外遊歷時所買那支金絲釵配得上她頭上這支步搖,作為回禮,他將目光收回的同時,便是讓雲飛去拿了。
本以為蘇以言會翹起唇角,彎起眉眼向他道謝。
等了片刻,卻等來蘇以言問他是否定親一事。
他一個平日裡便很是惜字如金,不做解釋之人,突然意識到,這事必須得向她解釋,至於何故要向一個剛見面不過幾次表妹作解釋沒,他便是未帶思索出了口,“未曾定親。”
正好此時雲鶴託著木盒子進來,“郎君,小的拿來了。”
雲鶴將盒子取過來,放在桌上,又用兩個指頭將盒子往蘇以言那邊推去,稍稍抬了抬頭。
蘇以言領會到,將盒子攬過來,開啟一看,眼睛便被吸引住了,金絲繞成的桃花,間鑲嵌著一顆指甲蓋大小圓潤璫珠,雖簡約,卻是格外精緻。她將其從盒子裡取出,開心得也不在乎雲鶴尚未回答她為何會買女子之物,因為此物件總歸是贈於了她。
見其珠在金絲花上閃爍著光彩,她試著將釵往頭上插去,卻弄碎了額發。
雲鶴本想讓子星進來給她插釵,卻鬼使神差地自己上了手,將她手中釵接過,穩穩當當將它簪在了那支步搖之上。
他心速速跳動,尤在餘光之間見著蘇以言雪白脖頸,霎時呼吸一滯,後又忍不住地大咳了起來,雲飛在屋外聽見,忙從懷裡拿出藥進來。
進來便看見,那支釵已插於許家小娘子頭上,他卻是未想到是自家郎君幫忙插上的,只以為是許家小娘子她過於喜歡,故而不等回院內便簪上了。
他將藥遞給雲鶴,便聽見雲鶴說,“表妹可要留待用膳?”
蘇以言急急搖頭,她今日於老夫人院裡陪老夫人說話時聽聞一丫頭進來稟報老相公病倒在皇宮時,她便心下不安穩,擔心是自己身份暴露,官家怪罪下來。
後來到雲鶴院內,又被雲鶴那樣一疑,雖她透過落淚糊弄了過去,但她還是有些精力不濟,她仰起頭,雙眼彎彎,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來,“那阿南便是先回院了,希望七哥哥身體早日康健起來,三日後的春闈,哥哥定會攀蟾折桂。”
“借表妹吉言。”雲鶴將藥就著水吞下,做出請的姿勢,他本打算將蘇以言送回去,但蘇以言考慮到他身子弱,便在院門口對他行了禮,自己領著丫頭走了。
蘇以言走後,雲飛才嘟囔道,“郎君為何將那支釵送給許小娘子?買的時候不是說,是給未來的主家娘子嗎?”
雲鶴只瞥了他一眼,“怎淨胡說。”
雲飛默默閉上了嘴,將他扶進屋子裡,門關上。
昏時,雲鶴本應該去給祖父請安。
他也想順便問問,蕭相是打著什麼名義來拜訪雲家。
官家若疑心他雲家,又怎麼能忍受首相與亞相私下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