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們都告退。”
雲鶴走出門外,天剛剛好突然飄起了小雪,前不久的雪才剛化了,路上潮濕無比,天色又沉,立於屋簷之上的禍鬥透露出陰冷之色,雲鶴緊了緊袍子,與哥哥們分別之後才對雲飛說道,“此事為何不與我道來。”
雲飛迎上自家郎君有些發冷的眼神,將目光移開,心虛道,“是許小娘子吩咐的不可說?”
況且郎君你不是向來不關心這些事嗎?
他心內誹謗之話,還是有眼色地停了停。
“你何時這麼聽別的主子的話了?”雲鶴將目光放在淡淡鹽粒中的紅梅之中,聞見那曠列赤忱的香氣,腦裡浮現出那個身影,他未待雲飛解釋,便又繼續說了,“回去後將那對暖玉鐲子尋出去,明日給她送去。”
“為何?郎君,這可是大娘子給你的。”
“給了我自然就是我的,不可多語。”
蘇以言回去後,坐於窗邊,將鍍金空雕梅花暖爐搬在她的面前,拿起手繃將絲綢繃好繡起花來,同時便在腦子裡開始認真得思索起來老相公致仕的真正緣由,她不認為雲鶴會就此事哄騙於她。
再說無關,謝蘇二家之事也起了引火之用了。
再往前推,老相公見她之時,未顯現出鐘老病態來,她突然反應了過來,“哦”了一聲,莫非老相公也是因為上奏,為將謝蘇二家保下而將天下大赦之事而稱病,為何稱病,這顯而易見。
她“哦”這一聲,將自己手紮了一下,她卻像是沒感知到一般,持續那個姿態一動不動。
血珠兒順著針線往下流去,將綠色絲線瞬間染得朱紅,白色錦緞上也染上星星點點的紅。
子星走進來,便看見錦緞已被紅色染了,她以為蘇以言是在繡紅梅,故而並未出聲,忙過去她的桌子上幫她整理絲線,卻見著她纖纖玉指上也有紅色,忙起身道,“小娘子,你怎麼把自己刺傷了,還是讓婢來幹這些事吧。”
蘇以言被她語氣驚醒一般,見她快步去尋了藥來,她只得嘟著嘴,撒嬌道,“麻煩子星姐姐了。”
子星帶著嗔怪語氣,“都說了,小娘子這樣喚婢是折煞婢了。還好,小娘子未在七郎君面前這樣喚婢,否則。”
“否則怎樣?”蘇以言睜著圓眼,定定地望著正在給她手指包紮的子星,目光清澈,“快說啊,子星姐姐。”
“七郎君那麼守禮的人,聽見這喚婢逾越之稱呼,婢恐怕是得受罰的。”
蘇以言卻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不解之態,眼裡像是盛滿了那個人的身形,“七哥哥應不是這樣賞罰不分之人罷。”
思及此,她決定出去走走。
卻在轉角處,聽見小丫頭激動且亢奮的聲音說,“姐姐姐姐,你可聽說?”
另一個聲音稍顯得成熟一些,便是她所叫的姐姐了,她沒小丫頭那樣激動,卻還是有些好奇,小聲道,“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