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暘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什麼燙手山芋,自己哪兒敢接手,忙擺手,敷衍道:“員外,這……本官來此是剿匪的,匪巢所得,理應由本官押解回京,你這……乃私産,本官帶你這私産回京算什麼事?”
“誒!”蔡謹嘆了一口氣,勸:“兵侍切莫先拒絕,您老可莫小看了這些田契,帶回京都,保您老升官發財!”
李暘面色不改,心中卻是激動。
他問:“此話何意?”
高江適時道:“向春賢弟,你莫再推辭!”說完,見李暘一臉的疑惑,又大笑道:“兄弟先前與你承諾了,這剿匪一事,定是賢弟你的頭功,要不是蔡家員外到來,這文書愚兄都當著你面給寫了,兄弟你莫在擔心此事。倒是哥哥我還得拜託賢弟你回京後,多在恩相面前替哥哥美言幾句便好了。”
李暘一臉為難之色。
高江又勸:“再說,若不是兄弟我無招不能回京,這份功勞就是愚兄的了,也就落不到弟弟你的身上了!天運如此,向春賢弟你莫再推遲了呀。”
李暘還是支吾,但聽得他說剿匪一事記自己頭功這話,心中卻是喜悅萬分。
雲鶴就立在一旁,孤直有餘,冷眼看著他們一人一句,忽地冷笑一聲。
偏引得眾人那目光齊聚於雲鶴臉上,李暘瞧他面色有些蒼白,趕在高江發難前關切了兩句。
為的是,這雲黨情誼。
當著雲鶴的面,這高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出他們所勾當來,逼得李暘選功績還是選黨派。
李暘倒是,二者都要要。如今看雲鶴的態度,恐怕入不了自己的願了。
雲鶴笑道:“兵侍不用與某客氣,這田契您盡管並著外間那些黃白之物一併押送往那京都去,覲見天子!想來,官家高興了,那司馬之位指日可待。”
他說那高江所來何事,總不該是剿滅匪患之後,還得特意繞路來向李暘解釋一聲吧!原來這廝一副豺狼之心擱這兒等著他呢。
整這一出,便是,這蔡家要金蟬脫殼了。
就是不知道官家允否。
李暘細細思索,雖自己不能魚和熊掌兼得,必定取熊掌舍魚也,通這條線引向蕭相不是不可以。
不過究竟是為何要帶這箱田契回京?高江同蔡謹又彷彿在打啞謎,讓李暘霧裡看花,他不甚明瞭,卻道:“那…本官也不便再推遲了。”
高江與蔡謹對視一眼,不知雲鶴賣的是什麼關子,怎麼反倒幫著他們勸上了。
但這正和他們意。
李暘踏出這一步,卻不知道等待他的並不是他期待的高官厚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