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的隨侍你可知?”
蘇以言搖搖頭。杏圓眼睛裡帶著好奇,取代了先前那種“避如蛇蠍”的眼神,周珮心道:有用。
“那隨侍在謝懷撞柱前一個月到的東明。”
蘇以言直直闖進周珮眼中,她問:“他是東明人?你可是識得?”
周珮心一搖曳,險些失了方寸,低下眼去,沉吟片刻後點頭,“識得,但他不是東明人。”
“那周郎君你可知道,謝懷究竟是因何撞柱而亡?”
周珮搖頭:“只是恰巧知曉一些事情,故而某猜他是謝懷的隨侍,其餘的某不知曉。”
“那此人現還在東明?”
周珮微點頭,挑了眉,“應當?某也不知曉。”
周珮說完大笑出聲,瀟灑轉身上馬揚鞭。
蘇以言跺了跺腳。
蘇以言回屋後思索半晌,又去了蘇功書房,蘇功還點著燈在處理公務,她敲了敲門,兀自推了門探進去一個頭,蘇功抬眼,便見著是她,問:“阿言,送完蘭卿了?”
“爹爹,你現在三句話不離蘭卿,到底我是你女兒還是他是?”蘇以言氣鼓鼓進來,晃了蘇功的胳膊撒嬌。
蘇功失笑道:“那當然你是我女兒,怎麼還同外人呷醋了?說吧,這個時辰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蘇以言拿起桌案上的書,轉動著眼珠,毫不掩飾的古靈精怪樣兒給蘇功逗笑了,他就知道這時候蘇以言還來找他,定是有事,於是又開口催道:“說吧。”
蘇以言道:“爹爹,我父親他的隨侍你可認識?”
蘇功想了想,答:“遙遙見過幾面,曾聽你父親提起過,此人與你父親是舊識。”
“爹爹,你可知他人在哪兒?”
蘇功搖頭,回憶著,“我赴任時,永節還在吏部當差,未曾見過面。我赴任後,便將你媽媽送到你母親養胎的村子裡。那村子離縣衙不遠,我旬日便會過去看看,也留了人去照顧她兩。你知道的,我雖潦倒,但你外祖父頗有家資,你媽媽帶了丫頭小廝的。如若不是有村民亂嚼舌根,你母親不至於難産而亡。是我照顧不周,枉費了你父親對我的信任。心中有愧啊。”
提起此事,蘇功心中全是愧疚,老友的託付都沒做到,這麼多年,一直像根刺似的卡在他心裡。
相比雲鶴,他更喜歡周珮也是如此。
周珮沒有雲鶴身上那股傲勁兒與銳氣兒。
或許是出身決定的,或又不是,因為謝懷身上也有股銳氣,同一柄利劍似的。
只是說官場上“和光同塵”也是很難得的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