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兒,你要常來大房走動,”姜氏一手拉著蘇以言,另一隻手淺拉著雲介,倒是把雲鶴冷落了,雲鶴落在身後,目光卻瞧見了那隨著雲介走動緩緩上下的荷包上,荷包的花紋獨特,他微微眯了眯眼。
只聽姜氏繼續用商量的語氣道,“雖說你也未在府上長大,但我也將你看做親生,我身子雖不好,不常在外走動,但有事你來尋我便是。你來鶴兒這裡多多走動,你們兄弟二人同心,其利斷金。”
雲介眼中隱約可見淚光閃爍,他只點頭,也未多言,“嗯,侄兒知道,大伯母。”
姜氏這才轉向蘇以言,摸著她的手有些泛涼,語氣中有些責備之意,數落她,“穿得如此單薄,你七哥哥都尚未痊癒,小心你也染了風寒。”
雲鶴適時用手作拳,抵在唇上,輕輕咳了兩聲,姜氏也聽見了,忙送開兩個小輩,轉身去顧雲鶴了。
雲鶴當然是故意而為之,見蘇以言一臉擔憂之色站在他身前,他心裡由於剛才之事所産生的情緒稍稍落了一些下去。
蘇以言軟軟糯糯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問他,“身體可否不適?是否按時服了藥,可歇息好了?怎麼身子還未痊癒?”
雲鶴心裡緩和了,面色不改,點點頭,避重就輕,“尚且還有些不適。”
見蘇以言還是緊緊盯著他,有一種他不繼續回答就不罷休之勢,只好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無奈繼續道,“按時用了藥,歇息了,不過是頑疾罷了。”
蘇以言這才將心放下去,但立馬聽雲飛揭短道,“郎君就從未按時用過藥,也未歇息好。”
雲鶴眉頭微鎖,語氣有些發冷,“雲飛。”
雲飛忙做雙手捂嘴狀,還嘟囔著,“本來就是。”
蘇以言後面那句聽得不真切,但前面那句可是深深進了她的心裡,她忙撇了撇嘴,眉頭微微皺起,學著姜氏剛剛數落她的語氣,嗔怪道,“七哥哥,你不吃藥病怎會好?”
姜氏摸了摸雲鶴的手,感知到他的手冰涼如霜雪,忙喚如月,“回形雲院去給郎君取件襖子來。”
又對著雲鶴唸叨,“介兒比你懂事我都不提了,連你表妹都知,藥要按時服用才有功效,你可好,藥也不用,寢也不就,你是要活生生氣死我。”
雲鶴忙認錯,“媽媽恕罪,兒用了藥,是雲飛亂說罷。”
雲飛見狀,忙低頭請罪,“是小的亂說的。”
姜氏卻冷哼一聲,“你當我我不知道你的性子?雲飛若是不說,我怕是一輩子都被你蒙在鼓裡。”
雲鶴只無奈喚道,“媽媽。”
姜氏拉起蘇以言的手,話像是在對著蘇以言說,但話鋒卻是對著雲鶴,“阿南,你幫我勸勸他,我看他是鐵了心了,我的話不聽,阿南的,你至少得聽點罷。”
蘇以言只拍拍姜氏的手,“大外姑,你放心。”
又轉向雲鶴,“七哥哥,你要按時用藥。”說完,她像是記起了什麼,送開姜氏的手,忙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物件來,姜氏還未看清楚,只見她速速遞給雲鶴,“七哥哥,這是阿南特意為你做的,賀你高中之喜。”
雲鶴接過,才見是一個五分似香囊卻又不不似的,蘇以言抬眼,望向雲鶴,那兩條胭脂色絲帶隨風飄在蘇以言耳垂之處,雲鶴這才注意到,她今日佩戴一副銀色小花耳墜,絲帶正好纏繞了上去,他竟然鬼使神差想伸手替她取下。
蘇以言見他微微一怔的模樣,解釋道,“我看你用來裝藥的囊袋有些老舊了,便想著給你做了新的。”
雲鶴未伸出手去,看向囊袋,白色錦布上面是纏枝花暗紋,繡了一枝紅梅,一隻孤鶴,這樣兩點紅色,本應該突兀的場面,卻在蘇以言的手下顯得十分和諧。
雲鶴點點頭,“表妹。”
蘇以言“嗯”了一聲,微微仰起頭,等他的下語,只聞他道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