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最聽不得這種長相猥瑣的男人就憑身體多個器官就能侮慢自家將軍,偏頭啐了一口。
那毋何友還不依不饒:“也是,顧將軍如此神武,哪個男子見了不怕三分啊?誰敢宵想您啊——”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當空劈下。
毋何友被扇得退了一步,側過臉去。
他眼睛大睜,滿臉難以置信,瞪向顧虛白。
顧虛白卻只是淡淡地撣了撣手,轉向顧步青說道:“事已至此,不必再給他好臉色看。”
顧步青扁了扁嘴,給他默默豎起一根大拇指。
“x你……”那邊毋何友牙咬得咯吱作響,氣得臉色鐵青,揮手怒喝:“把這幫大膽反賊,全部、全部給我帶走!”
關押他們的,不再是泗縣府衙的鐵牢,而是不足一人高的竹籠,四個一排,挨次展示在府衙門口,幾乎是極羞辱了。
籠中空間狹小,無法直立。
毋何友又命人給他們戴上沉重的木枷,逼得人不得不低頭。
海邊小城淋了一夜暴雨,第二日終於放晴。可秋老虎緊隨而至,烈日高懸,陽光炙烤著滿地積水,蒸騰起滾滾熱浪,空氣悶得如被潑了層油,又濕又黏,叫人喘不過氣來。
顧步青和趙慎常年行軍,體格強健,雖也因困於籠中難以直身,腰腿痠麻,尚能勉強支撐。
顧虛白前一晚神清氣爽地打了毋何友一巴掌,今天卻完全打了蔫兒,唇色蒼白,額頭上密密細汗沿著鬢角滑落,脖頸被沉重枷鎖死死壓住,整個人幾欲跪倒。
顧步青見兄長這般難受,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她惱恨地捶了記籠子,腦中已想出一千種將毋何友剝皮抽筋的方法。
見顧步青一臉焦躁,趙慎以為她是因為身體不適,便用力朝她的方向蹦躂了兩下,竹籠輕便,使使勁倒也能挪動幾分。
“將軍……”他伸手叩了叩顧步青的籠子。
顧步青轉過頭,見趙慎以奇怪的姿勢攀在籠中:“將軍,你是不是不舒服——
“這樣,你學我,手抓著籠子上頭,就這幾根杆子,腿就這樣,盤起來,對。
“這樣不吃力。”
趙慎認真教學,一邊作出標準示範。
“你是不是傻缺?”顧步青皺起眉頭,看這五大三粗的男人像毗濕奴——不,顧步青暫時還想不到這等文雅典故——一隻待宰的巨蛙一般將自己撐在竹籠中。
她搖了搖頭,也罷,樂觀總歸也有樂觀的用處。
趙慎見顧步青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家將軍傲嬌的時候還挺可愛的,自顧自嘿嘿笑了起來。
這邊顧虛白卻沒有這等閑情雅緻,因喘不過氣,他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臉上的肌肉也因強忍不適而輕微顫抖。
頭枷的重量化作持續不斷的鈍痛,鑽入他的腦袋中,侵蝕著他的神志,如同有一柄生鏽的鐵勺,一下一下挖著他的腦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