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歧見公案後多坐了一個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聲音又提高了幾分:“大人!您是哪位大人?看起來比侯縣令官兒更大一些,您能做主放人嗎?”
“放肆!”侯乾坤忍不住喝止,這小子著實有些過分。
顧步青卻聳一聳肩,兩手一攤:“我也是被他抓起來的。”
侯乾坤頓時嚇得一愣,連忙擺手。
“您是顧都督?”上官歧定眼打量顧步青,眼裡閃過一絲瞭然,隨即覺得心中的底氣更足了,梗著脖子大聲喊道:“姓侯的!當官要為民做主,你怎麼能隨意抓人!”
侯乾坤被這出意外搞得滿頭是包,趕緊三言兩語將這祖宗擺平,將人塞進偏院。
見到柳渡的一瞬間,上官岐嗷地一聲撲了上去,眼淚鼻涕齊飛:“嗚嗚嗚……終於見到你們了……快把我嚇死了……”
顧虛白一臉冷漠,毫不留情地將他從柳渡身上扯了下來,扔給他一條絹帕。
等他抽噎完,總算是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斷斷續續給他們講了清楚。
那日,上官岐回到白鷺寺,剛一踏入寺門,他便愣住了——整個寺廟看起來彷彿遭遇了劫難,四處狼藉。眾僧人神色驚惶,忙著收拾一地殘骸。
慧澄、慧覺見到他後,一人抱住他一隻手,哇地一聲哭了個驚天動地,抽抽噎噎地告訴他,法慈方丈、顧虛白和柳渡,被一幫地煞閻羅劫走了。
上官岐自然是不信什麼鬼怪,他第一時間以為是那針蔞引得了什麼競爭對手眼紅,將他們綁了。
安撫了兩個小和尚後,他立刻轉身下山,連夜奔赴郡城,找莊景和求助。
莊景和一聽,亦是臉色大變。
兩人交頭接耳商量了一陣子,本想要報官。但上官岐有些猶豫,畢竟自己和衛統領之間有段不堪過往,一旦自己去了都督府,肯定會被顧行止打出門來。莊景和也不願過早讓李泱知道這件事,萬一隻是虛驚一場,倒讓她白白擔心。
於是,莊景和找了個相熟的郡兵,旁敲側擊了一番,聽聞顧步青已去救人,二人心下稍安了一些。
然而左等右等,仍不見回來,倒是和華堂的夥計來催要下一批藥材了。
上官岐坐不住,便再度向那郡兵打聽,結果竟然得知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顧步青不僅沒有成功營救他們,反而自己也被捕了,而且抓人的竟然是泗縣府衙。
怎麼自家人還抓自家人?上官岐腦子轉不過這個彎來,雖然不理解個中原委,但起碼知道了該向誰要人,上官岐便直奔泗縣府衙而來。
“你膽子倒也大,在縣衙門口擂鼓,狀告縣令。”顧虛白瞥了他一眼,“萬一你也被抓起來怎麼辦?”
“縣令怎麼了!就算是皇帝我也敢!被抓起來也好,我要和你們同生共死!”
見他紅著眼圈還一臉蠻驕的樣子,顧虛白也不禁失聲而笑。
柳渡卻面露些許憂色:“那和華堂那邊,一時半會兒還供不上貨,可怎麼辦?我記得那契約裡的違約金十分高昂……最主要是,那些工人沒了藥……”
上官岐也有些懊惱,卻一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能不能和金掌櫃商量下,拖延些日子,或者請青山道長救個急?”
顧虛白剛想張口,卻見趙慎自院中大步邁入,一臉怒氣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