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舞笑笑,閉上眼睛想了想,然後寫下了一味藥。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只不過在無人看到的時候,她眼裡閃過了一抹異樣的微芒。
接下來,她一直在苦思冥想的狀態,想好一會兒才寫一味藥,有時寫下來了,想想又劃掉,並不時拿左手輕敲著腦門,一會兒又輕敲著桌面,眉頭更是緊緊皺著,那糾結的樣子讓凌淺月看得嘴角直抽:不愧是奇毒。
許久之後,她終於放下筆喘了口氣:“好了,基本上就是這些。只要把藥材集齊,我就可以試著配出解藥。”
凌淺月搭眼一看,林林總總至少有三四十種,卻半點都不奇怪,只是點了點頭:“好,我會派人去找。不過這件事我們三個知道就可以了,你們懂?”
兩人齊齊點頭:有什麼不懂的?既然月未寧很有可能是被人所害,當然不能讓主謀知道他的陰謀已經開始敗露,否則不就打草驚蛇了?
凌淺月想了想,看著凌落月笑笑:“這件事你不用管,交給我就好。你的任務是……你懂?”
凌落月的手微微一攥,眸子居然平靜:你現在想要我的答覆?我還沒得及問,這幾天你在忙什麼?不是說最多隻能等我一天嗎?
江月藍和月無心的事,他還不知道。
凌淺月也沒打算讓他知道,只是笑了笑:“你現在可以給我什麼答覆?是驚喜,還是註定要讓我失望?”
凌落月咬了咬唇,然後很艱難、但很堅決地說了兩個字:後者。
不能說凌淺月非常意外,但至少,他的氣息是凝滯了片刻的,然後他撫著眉心笑了起來:“落月,我先不說你心狠,可以眼睜睜地看著雪舞為你去死,關鍵你真敢啊!你不知道現在寧妃的命在我手裡嗎?我若不給她解毒,她就活不了。”
凌落月居然也笑了笑,只不過笑容有些慘然:母妃的命,不是從今天才開始在你手裡的。能救她我會救,哪怕拿我的命去換都可以。實在救不了,我也無可奈何。欠她的,來世再還。
凌淺月沉默片刻,慢慢地點了點頭:“好吧,你贏了!如我之前所說,以後我不會再來見你,也不會再給你機會改變主意,就算你想幫我了,我也不再接受!落月,今天將是我們兄弟,最後一次見面!雪舞,走吧。”
墨雪舞沒有說什麼,因為說什麼都沒用,她也沒有立場在這個時候說話,便只是看了凌落月一眼,就默默地跟了出去。
凌落月也很安靜,除了在微微顫抖的雙手:但願……可以……
離開落月閣,兩人沿著小路慢慢往前走著。凌淺月保持著沉默,墨雪舞也不說話,雖然她心裡有很多疑問。
又走了許久,凌淺月終於開口:“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意外落月的決定?你早猜到他不會改變主意了,是嗎?”
“是。”墨雪舞承認,她真的不意外,“我雖然不知道落月的法子是什麼,但他若說出來,應該可以百分之百保證所有狐族人成功穿越幽冥深淵。而只靠我幫忙,恐怕就有失敗的可能,甚至這個可能還不小。所以,他仍然不能為了保住我一個人的命,害死無數無辜。謝天謝地,他的決定是我最希望的。”
凌淺月轉頭看她一眼,居然微笑:“誰說有失敗的可能?有你幫忙,成功率也是百分之百。”
“不可能。”墨雪舞含笑搖頭,語氣很肯定,“你也知道落月軟硬不吃,攝魂術又對付不了他,如果我幫你真的百分百成功,你何必還要費盡心機讓他說實話?”
凌淺月嘆了口氣:“那是因為,我喜歡你,捨不得讓你死。所以但凡還有一絲絲可能,我都想留住你的命。可惜,落月不肯幫我,我實在保不住你了,別怪我。”
“啊,我不怪你。”墨雪舞笑吟吟地搖頭,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的生死本來也不是你的責任,你沒有義務保我。”
凌淺月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墨雪舞本來也不想多嘴,卻又實在替月未寧擔心,憋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小心地開口:“寧妃的毒,還解嗎?”
“解。”凌淺月的回答倒是毫不猶豫,“解不解的,落月都不會說實話了,何必多賠上一條人命?不過能不能解得了,我不敢保證。”
這倒是。那麼多藥材,誰知道能不能集齊?若是集不齊,或者等不及集齊月未寧就掛了,誰都莫可奈何。
想了想,她接著問道:“這件事你要查嗎?”
“哪件?哦,寧妃中毒?”凌淺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過接著就反應了過來,“看情況吧,我很忙,未必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