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棠臉上紅霞飛,渾身的不適提醒著她昨夜發生的種種。自失憶成婚以來,他都沒有像昨夜那樣,發狠地欺負她,這熟悉的感覺讓她不禁想起剛撞破男人偽裝的那段日子。
偏執,霸道,佔有慾極強。
薛玉棠心頭一驚,他莫不是已經發現了她恢複記憶?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顧如璋緩步進到屋中,他將羅帳撩開,在床邊坐下,指腹輕輕斂去她耳鬢的發絲,溫聲道:“夫人醒了。”
薛玉棠惶惶,他越是這般溫柔,她心裡越不安,彷彿足腕還被他的大掌握住,忙將露出被子的腳趾縮了回去,一動彈,腿|.間的不適讓她疼得皺眉,輕嘶出聲。
顧如璋垂眸看去,目光在被子上逡巡,似乎已經窺見了涼被下的纖纖玉腿。
他從袖中拿出小巧的瓷罐,將涼被掀開一角。
薛玉棠搖著頭,害怕地按住他的手,“不要。”
“給夫人上藥。”顧如璋在她耳畔溫聲說道,骨節分明的長指已撩開被角,握住玉足在掌心,足踩著他的膝,抬起。
顧如璋開啟瓷罐,取了藥在指腹,用指腹的溫度將藥膏融化,伸過去塗抹在薛玉棠不適的地方。
日光晃得刺眼,薛玉棠別過頭去不看,塗抹藥膏的觸感特別明顯,她不禁顫了顫。
“夫人別亂動。”正塗著藥,顧如璋指腹輕按,淺罰著她,“藥膏需揉按,將藥都吸收。”
梧桐樹高臥的蟬鳴時歇時停,將夏日的熱浪推著高|峰。
薛玉棠出了薄汗,胸|脯隨著有些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男人將瓷罐蓋上,那塗藥揉按的雙指濕漉漉的,他拿著女子的絲絹,輕輕擦拭。
薛玉棠的呼吸逐漸平複,羅帳裡的氣味著實是讓人臉紅,她扯來揉皺的涼被,遮住腰身,也蓋住一雙玉足,慢吞吞挪到床邊,尋到床榻邊的鞋後才掀開涼被。
薛玉棠趿鞋下床,雙腿忽地一軟,若不是男人及時扶住了她,她怕是要跌倒在地。
姜柔每隔幾日都會來一趟顧府,看著顧婉音日漸好起來,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
“這些年多虧了師姐。”顧婉音眼眶微微泛紅,嘶啞的的聲音從喉間發出,嗓音有些小,需湊近才能聽清。
姜柔笑著拍她的手,她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孩子,被師父帶回了藥王谷,一起生活,一起學醫,姜柔早便將顧婉音當成了親妹妹。
顧婉音憑過自己的脈象,已經好了許多,但若是要如常人那般說話,還需要修養些時日。
薛玉棠坐在椅子上,搖著團扇,眉眼彎彎地揚起抹喜悅的笑,道:“姜師姨妙手回春,娘現在都不用柺杖了,再過些日子,大抵能恢複如初。”
話音剛落,薛玉棠覺得不妥,緊接著補充道:“孃的醫術也了得,在咱縣裡是公認的賽華佗!”
“你這孩子,一個也不得罪。”姜柔笑著打趣她道,顧婉音也跟著一笑。
“來,我瞧瞧你的病症如何了?”姜柔說著來到薛玉棠身邊坐下,將診墊放在桌上。
薛玉棠伸手過去。
姜柔靜靜號了一會兒脈,她診脈時總是一言不發,神色有些嚴肅,薛玉棠的心裡每次都沒有底。
這一次把脈的時間比以往都久,薛玉棠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左右兩隻手都號了脈,姜柔淺淺一笑,問薛玉棠道:“這段時間心疾可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