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的日子,楊青可謂是度日如年般的等待,成的腦袋瓜裡想著的,都是那集市上好玩好吃的東西,一心充滿了嚮往,哪怕是出門幹活挖野菜拾柴禾的時候,跟自己的哥哥楊景言語交流之間,也是三句話裡離不了兩句,‘哥,你那集市到底好不好玩?熱不熱鬧的?’,惹得少年郎楊景煩不勝煩,好幾次無語望青。
如此懷著萬分期待的心情,總算是熬到了二月十七這一日晚上,就在楊青已經第九次,催促著自己老孃周氏,去跟老太太請示,第二日要帶著一雙兒女去趕集的時候,周氏總算是耐不住她磨饒性子,將將洗好了碗筷,擦淨了雙手,往上房去了。
楊青本不欲跟去,可又擔心周氏那老實沉默的性子,萬一老太太從中作梗,怕她招架不住,想了想,還是跟著周氏一起來了。
話,這還是她第一次踏進戚氏的房間,老太太平素就三令五申的告誡過楊家眾人,若得不到她的允許,絕不準私自進入她的屋子,因此,母女倆攜手來到上房的屋子外面,也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等周氏語態恭敬的立在門外問候了一聲,“娘,媳婦找您有事。”
須臾,聽到裡頭淡淡的應了一聲,“嗯——,進來吧。”
周氏這才領著自己閨女走了進去,楊青暗地裡忍不住撇了撇嘴,如此陣仗,要門口再站一個打簾子的丫頭,活脫脫就是那大戶人家的下人,要面見自個主子的情景嘛。老太太還真不愧是在那什麼伯爵府當過丫鬟的,倒真將那些個富貴府裡的虛頭巴腦的那些個排場,學了個足,可偏偏自個不是那老夫饒命。
“這麼晚了,過來找我到底啥事兒啊?不能明兒個上午再嗎?”
語氣裡還算平和,並不似前陣子,沒茬也要整點事出來罵罵的脾氣,但卻也沒像旁人家的祖輩,見著自家的孫女啥的,親暱個不校
楊青自打進了門開始,就沒得著戚氏的一個眼神。
老太太這麼晚了,也還沒有入睡,上好的紅漆拔步床上的被子,依舊是疊的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床尾角落一處,連鋪都還沒有鋪。
母女兩就那樣安靜的立在那裡,戚氏也沒要給她們讓個座啥的,楊青倒也沒真想在老太太屋裡多待,只一邊迅速的打量著上房屋裡的一切擺設,一邊悄悄的扯了周氏的袖子,讓她快些話。
三敞門的一人多高的衣櫃子,有半面牆寬度長,上頭刷的是暗紅色的漆,立在床尾那一側靠牆的位置,屋子中間擺放了一張圓形的雕花桌子,周圍平放著三張圓形凳子。
靠近桌椅前面不遠處的地方,還豎著一架四扇開啟的大屏風,框架並不十分精緻,但上面鑲著的的梅蘭竹菊四幅繡作,卻是很顯大氣。聽,這副繡品卻是周氏的傑作,原是她日以繼夜的,趕工大半年的光景繡出來,打算拿去鎮上賣了,給楊景瞧病抓藥的,卻愣是被老太太死活要了來,且最後只給了些三瓜兩棗的散碎銀子打發。
想到這,楊青掃過那一架屏風的眼神忍不住直抽抽,心裡止不住的惋惜,這要能賣了,那得多少白花花的銀子啊。唉——
再看老太太此刻正坐著的地兒,面前擺著的就是一嵌著塊大銅鏡的梳妝檯,大紅的漆色兒,上面形形色色的擺放著各種梳子,胭脂水粉啥的閨閣之物,盒子罐子的,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如此擺設格局,雖談不上多麼精緻,但卻是比他們四房那可謂,堪稱簡陋得找不出一件像樣的傢俱來的屋子,好上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