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半年前他對她表現的那些癲邪舉止,都有可能是神傷致病。
雲渡舒展了一下姿勢,表現隨意:“算了,不講這個了,是我不該問,這樣的話而今來論,毫無意義。”
“不說你也會懂,我願與你好好說話就證明我沒心懷仇恨,你也不用向我解釋什麼,意欲挽回什麼。”
“傷過,痛過,那種感覺它就一直都存在,沒人能當它從未發生,出手的人不能,受傷的人亦不能。”
“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就要永遠困禁在這一場傷劇中,從此不前。你有你的事業要謀,我有我生活要過。”
“某日因緣促使,我們不可避免相遇了,希望能不紅眼對黑臉就好。”
“若彼此願意了,坐下來閑話兩句,也算不負往日嬉笑時光,若無相對之心,各行己道也是人性自然。”
雲渡心平氣和娓娓而道,
雖帶有一定目的,但這些話確也是她心中對於這段青梅竹馬關系結局的理解。
只言片語何以能將兩人之間千絲萬縷的牽連道清?
蘇誡不執著於用一句話解開所有誤會,只道:“多謝。”謝你不恨我了。
雲渡道:“要謝便謝你自己吧。倘若你從前沒有真的對我很好,沒有給過我難以忘記的體驗,沒有優秀到給人感覺做得了大事的地步,或許,我……不會給彼此好好說話的餘地。”
“我信。”蘇誡淡淡道,分了一沓紙給她。
想與她說說她故去的親人,思量須臾,到底不忍提及。
雲、池兩府的悲劇,不止是她一人之痛,也是他之痛。
焚完黃錢,雲渡湊蘇誡與離之約一道入地街一家名為“如故”的茶肆小坐。
茶肆裝潢已經陳舊,門窗桌椅的木頭泛著沉沉的黑褐色,一看就是幾十年的老鋪子了。
店內店外燈火昏暗,卻是座無虛席。
蘇誡和離才用過晚飯不久,席上就只喝茶,有一搭沒一搭地鬥話。
雲渡一直跟蹤蘇誡誒,時刻沒放鬆對他的注目。
期間,還要根據他的動向制定下一步的計劃,連飯都沒閑情好好吃。
在倆面不合也心不和的男子面前,她沒什麼要說的,於是三人同席,她自顧自吃點心,不在乎他們是冷眼相對,還是反唇相譏。
她吃相挺文雅的,不像幾頓沒吃東西狼吞虎嚥,就是不停地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