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大早就感覺蘇誡不對勁,瞧他也不順眼,所以他昨早就盯他格外的緊。
看見他幾次揉顳、搖頭,狀似中暑,他還暗笑,說這麼健壯個大男人,竟還有看似好嬌弱好好打的模樣,真真見識。
後來在蘇誡出事的那條船上,蘇誡踩著狹窄的船沿去檢查木材是否穩固,他只在甲板上遠遠地看,不屑相陪。
同時間,他還見到左巖也派出一個親信往運船的另一邊去巡查,但他沒在意那些,還是隻盯梢蘇誡,看一大早就蔫蔫的他會出什麼洋相。
之後,左巖湊上他說話,與他討論接下來路程可能會遇到的情況。
話才起了頭,忽然他們就聽見了木材嘩啦滾落的聲音,上前一看,已不見蘇誡的身影,只有巨大的木頭還在不斷地滾下,入水,又漂浮上來。
半天沒見蘇誡,離當時就想下水去看。
左巖卻拉住他,說王爺玉葉金枝,不可。
離說,人命面前,論何金玉?
拉拉扯扯之際,船上、岸上撲通撲通下餃子一樣跳下了許多的漢子,河面一時人頭攢動,撈木材的撈木材,撈人的撈人。
潛水的人陸續冒出水面,卻不見半抹蘇誡的影子。
他聽不進左巖聒噪,脫了王袍一躍跳進了河中,在河水深處,水流下方找到了不省人事的蘇誡。
舉著他上了岸,左巖哐啷哐啷帶著人才趕了過來,很是擔心地問東問西。
見蘇誡平日來往就只一個左巖最親近,離於是便將蘇誡交給了左巖去照管,他自回去換衣了。
回去他思量又思量,總覺得事情不對,故而又返回來想看看蘇誡如何了,問問他究竟發生什麼,怎麼會沒人救他?
他明明看見許多人潛下水裡去的。
被左巖一阻撓,又被同行的己方人卻說不可與他國奸臣走太近,時間一拖就到了現在。
離說完嘆氣,朝臥在裡間的蘇誡譏誚地挑起一笑:
“知道你這人目中無人,討厭得很,萬萬沒想到,你已經招恨到像一隻過街老鼠,見者想打!奸賊嘛,哪朝哪代沒有,能做到你這種程度的,還是罕見!到底是做人差勁的緣故。”
蘇誡啞然。
覺得與他爭論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