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玉:“殿下,卑職昨日將廉衡底細翻了個底朝天,確實無甚異樣。”
明晟:“無異?無異儒父能進宮!”明晟冷冷盯著他,“鄺玉,遇事要多想。”
鄺玉:“是。”
明晟:“叫汪忠賢抽空來趟東宮。”
鄺玉:“是。”爾後不無猶豫道,“殿下,廉衡可能已被世子囊入羽下了,他既如此危險,要不要將他……”鄺玉比劃個抹脖子手勢。
明晟:“不急。”
恭默下位的韋傑這才低低出語:“殿下,屬下還是一事奏稟。”說時從懷裡掏出一封火漆密信,“屬下待明胤世子離開天牢一刻鐘後,正要隱退,忽從暗處射來一封密信。心知內容緊要,便趕忙回宮奏稟太子。”
明晟示意鄺玉將信拿上來,鄺玉兩步作三步,步子壓得十分穩當走到韋傑的面前,將其深深看了眼,大意是“下次有任何事都要預先知會我”,韋傑忙忙低頭謙卑萬分。明晟接過鄺玉捧來的信封,緩緩開啟,瑩白的宣紙上,是硃筆書寫的猩紅醒目的四個大字:昌明十年。
明晟失口一笑。
原來如此。
而那雙將密信射到韋傑身側牆壁的第三雙眼睛,在他犇忙離開後亦悄悄隱沒。
與此同時,意態神閒從乾清宮邁步出來的、徹夜為明皇寬心解愁的悠遊顯赫輕裘大帶,正仙風道骨地趕往郊外桃花塢賞雨賞花。可惜他剛坐進馬車,容不下萬物的善眸,立時變得又陰又毒,彷彿攬盡天下戾氣,人前人後雲泥霄壤也難怪無人察覺。細細抽剝,相較明刀明槍的敖廣,相較陰謀不陰的馬萬群,相較手段淺薄的楊鴻禮,相較不懂遮掩的唐臥仙,相較笑面虎似的汪忠賢,此人真可謂“無色無味大毒物”。他轉身離開,背地下的黑手死手,遠比汪忠賢毒辣幾倍,若說汪忠賢轉身磨出的是把舔血舔肉的又短又利的刀,那他轉身打磨的,絕對是令你屍骨無存還魂飛魄散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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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鬼再毒再陰,愣是被小鬼摜了個迷魂掌。
好在琢磨一夜後,他將局面重新掌控到手裡。
第三雙眼睛向烏蓬覆命後,便飛身而逝,形容冷硬的烏蓬站桃花塢內叉手請示:“義父,他已倒戈,可要滅口。”
“不急。”輕裘大帶冷聲一笑:“本王調|教他四年,輕易殺了,可惜。”
“可,今日獄中,他大概已倒向世子,留之終成隱患。”
“秤砣雖小壓千斤。現今只有崇門手裡有東西,非這傅鈞預,旁人休想從這老牧口裡套出秘密。”
“不還有個段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