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衡:“俗話說‘聽話聽音聽鼓聽聲’,你倆能管得了天命賭坊和群芳園背後的小賬本,本應該是極有耳性的人,而今裝蔥賣蒜,不識時務,看來二位即使五十啷噹歲仍是那‘算盤的命——不怕打咯’。”他將“打”字咬得又正又圓又洪亮,聽得尺丈開外的茶僮盡皆面面相覷。
一個活賬本道:“小爺饒命饒命吶,小的們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啊。”
另一活賬本道:“貴人慾讓我們從命,可也總得有個明示啊。”
廉衡:“主事主管二東家小園主的,爺沒請他們來坐坐,獨獨請了你倆,你們說說,爺想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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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手心忽緊,齊聲道:“小的們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廉衡再近一步,面沉似水,冷冷道:“爺的耐心也就到此了。這算盤珠原本要算你們主家的運,再裝,小爺就改算你倆的命。”言訖,他坐回畫幾前,將巴掌大算盤冷沉沉敲在桌面上,訇咚一聲。
倆人聞聲一顫。
尺丈開外的茶僮油然發怵,筆鋒盡皆劈叉。
二樓邃閣內,秋豪亦跟著驚了驚顫了顫,末了回緩面子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世子爺卻依舊面如平湖顧自讀書。
樓下,一個活賬本道:“我說我說,爺爺想知道什麼,小的知無不言。”
另一活賬本跟道:“草民亦是,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廉衡鋪開宣紙,援筆直問:“賭坊裡每日騙脅的賭銀,几几開入賬?”
天命賭坊的活賬本手心捏汗,支支吾吾幾經猶豫,廉衡適時殺氣騰騰一聲“嗯?!”嚇得他忙道:“兩分入外賬,八分入內賬。”
廉算盤扇睫一抬,敏銳地問:“那十分入了誰的賬?”
活賬本:“入……入……入了,杜坊主的賬。”
“這位杜坊主,是敖家的狗麼?!”
“是……是是。”
“三本賬,厲害啊!其他幾家,知道麼?”
“不不知道。”
群芳園的活賬本,聞言嘴角抽了抽。
廉算盤手底簌簌寫著什麼,嘴底再問:“群芳園這位先生,你們的三套賬,是几几入啊?”
活賬本:“草民只見過兩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