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山下,靈獅的憤怒已經達至頂點,萬絕似乎不想再等了,一隻手已經搭在獸籠上,法力運轉,不斷向獸籠進行加持。
許眉盯著那籠中之獅,深吸了一口氣,再開口,卻是說了一番讓西陵瑤倍覺震驚的話:“你相信那靈獅會失控嗎?當它出了獸籠,它卻並不是先往那陣法的豁口裡麵跑,而是會反轉過來衝向我們這邊,咬住你,將你拖進那半惡區域。然後,或是它把你吃掉,或是那裡的惡獸把你吃掉。而不管與你有交情的人是多麼的強大,到了那裡,就隻剩下你一個。我這樣說,你信不信?”
西陵瑤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雖然與這許眉僅是過路之緣,才認識沒多一會兒,且這許眉還有求於她。但直覺卻告訴她,許眉所言之事都是真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西陵瑤也說不上是為什麼。她並不是一個能輕易就相信誰的人,又或者說,她所相信的,並不是許眉這個人,而是許眉所說的事。
前方關著靈獅的籠子已經在緩緩開啟了,靈獅在籠內不停地跳動著,偶爾也會扭過頭往別的方向看上一看。就好比現在,那雙獅眼就準確無誤地盯向了她,血盆大口張開,像要將她一口吞噬。
她的神經繃了繃,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還是好奇地跟許眉問了句:“那你說說,它為何要將我拖到那無常山裡去?”這話剛問完,她竟突然就自嘲地笑了一下。真是大意啊!萬絕的獅子要害她,她卻還在問為什麼。還能是為什麼?當然是為了墨丹青。
西陵瑤終於想起之前萬絕不停張望著的那個方向是通著哪裡,那個方向正是水墨丹青,是墨丹青的洞府所在。萬絕要等的人,應該就是墨丹青無疑了。墨丹青也來了嗎?
她轉過頭張望了一會兒,沒見到墨丹青的身影,心下想著許是躲到不會為人所見的角落了吧!畢竟要做這種事,最好還是能有個不在場的證據,這樣就能把她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用一個不在場的證明,堵了君無念日後要找其報仇之心。
萬絕與墨丹青一起長大,是真正從小到大看護著墨丹青之人,兩人就算沒有愛情也有感情,墨丹青想要收拾她,萬絕自然是會出力的。
許眉不懂為何西陵瑤會露出這自嘲一笑,她隻是說著她所知道的事情:“那靈獅不是自己想咬你,而是墨長老偷偷的給它下了一道神念,讓它叨走一個穿著大紅衣裙的女子。我初知這事情時還在納悶,天道宗哪裡有穿紅衣之人,我們的弟子服都是偏素的顏色,她讓靈獅去咬的人究竟是誰?可直到今日見了你方才明白,許是那神念是為你而下吧?道友,我不管你跟墨長老是有什麼仇怨,我隻是想用這件事情換你幫我一次。或者你隻要跟萬長老提上一提,至於他應不應都沒關係,至少我有了這一試的機會,自己也不會後悔。道友,你若信我,現在就快快離開這裡。你看——萬長老的籠子已經快要徹底開啟了。”
許眉伸手向前指去,西陵瑤亦定睛去看。此時那籠子已經被開啟十之七八,靈獅的大半個身子都已經衝到了外麵。
許眉催促她:“快走吧!靈獅離開獸籠,以萬長老的修為隻能管住它五息。可如今這靈獅受墨長老神念影響,這五息怕是拚了命也能堅持不進無常山去。你快走,籠子要開了!”
許眉不停地催促西陵瑤,甚至還用手去推她。可西陵瑤卻因想著墨丹青的事情開了那麼一陣子的小差,以至於許眉推了兩下她都沒動。直到許眉語帶絕望地說了句:“不行了,好像……來不及了。”然後不甘地看了西陵瑤一眼,無奈搖頭。目中那種絕望也不知是在為即將去送命的西陵瑤可惜,還是為她自己到底還是失了這次機會而遺憾。
而她之所以說來不及了,是因為那萬絕放出靈獅之後竟意外地連一息都沒能管得住,眼瞅著靈獅咆哮而出,眨眼就脫了他的手,就聽萬絕大叫一聲:“孽畜!”然後整個人追著靈獅就衝了過去。與此同時,手中一根泛著藍光的繩子也甩了出來,奔著靈獅就套了過去。
可六階靈獅,隻比他的修為差一點點,這獅子又極兇悍,五階時就能將六階的豹子給咬死,因此萬絕對付起來實在是有些吃力。
他想不通這獅子為何突然就失了控,可眼下獅子已經調轉頭往弟子堆中衝了去,為勉那畜生傷人,他隻能拚盡全力去控製。控獸類的法寶一個一個的使出,指尖法訣也是一個接一個地打出去。可這些用在那靈獅身上卻沒有半點作用,眼瞅著靈獅離開越來越遠,萬絕自知再追不上,於是幹脆停下來衝著一眾弟子大喝一聲:“上飛行法器!快!都上法器,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