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大宅門匾上書篆體“厲宅”。
原來是他的另一處宅子,和涼州的大宅一樣,高門大戶,風光體面。
涼州的那座大宅沒有人居住,不知如今怎樣了……唉,出家人管那麼多幹嗎,現在還是想想如何脫身吧。
門前的小廝見自家主人回來,殷勤地跑下臺階,牽住馬的韁繩,不意瞧見主人的大氅內探出一個光溜溜的腦袋,嚇了他一跳。這不男不女的人是誰?他納悶之極。
平日裡,主人不但對女主人非常安淡,連世子送他那麼多的女人,也不見他親近過誰,沒想到他有這等嗜好,喜好如此怪異。
小廝心裡好奇,面上卻不顯露出來,依然恭恭敬敬地彎腰目送主人抱著那人進了府裡。
厲澤一路抱著她,不顧下人好奇打探的目光,來到自己的寢室。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罪過,罪過。”她口裡喃喃念道。她期望來世得償所願,在菩薩面前發了那麼多的誓言,如今,誓言將破,菩薩會不會怪罪她,甚至會怪罪到他,她惶恐。
他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一隻大手扣住她的手腕,似乎怕她在夢裡走失。
這一覺睡到半夜,他猶在半夢半醒間,嘴裡低語:“鳳兒,真的是你麼?……我不敢睜開眼,我怕和以前一樣,只能在夢裡和你相見,我一睜開眼,你就不在了。”
她經歷了清苦的修行生活,睡眠輕淺,此刻聽到他的夢話,她只聽見心中堅冰碎裂的聲音。
她的身體曲捲在他懷裡,有些不適。她微微動一動,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他的手臂就立刻攬緊她,讓她動彈不得。
她只能閉目假寐,過一會,她又睡著了。
睡夢中,她被人輕輕推醒。她睜開眼,見他端著一碗,坐在床沿上。
“來,吃點東西。晚食都沒吃,餓了吧。”
“我們尼姑過午不食。我不吃沒關係。”
他聞言輕笑出聲:“你和我都那樣了,你還想修行吶。”
她惱他嗤笑她。如果不是他用強,她意志是堅定的,修行是嚴格的。
見她臉色變了,他放下手中的碗,抓住她的手:“你生氣了?我承認我用強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但你也不對,你怎麼可以出家去做尼姑,你知道嗎?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差點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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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很醜嗎?”她摸摸自己光光的頭顱,確實很醜。
“不醜,你只是落髮而已,頭髮還會長出來的,你不要擔心。我是看見你的神情,與我是完全兩個世界裡的人,我害怕極了。我真的擔心你拋下我,去追隨佛主去了。”
他摩挲她的手掌,發現她的手掌上長出了厚厚的繭。
她曾是隻問風花雪月,不管勞事的人,如今她日子過得比他府裡的丫環還艱辛。
“你瞧瞧,你的手,你這是在懲罰我麼!”他疼惜又憐惜。
“我府裡的丫環都過得比你好。依我看,你還不如做我的貼身丫環,你我可以在一起。”
她聞言怔住,貼身丫環,這就是他想給她的。
“我寧願滿手是繭,也不願眼裡滲進一粒沙。”她的眼睛直視他,言辭清楚地表明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