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軍人,軍人是幹什麼的?”
“報告首長,保家衛國!”
“國是誰的國?是人民的國!不論你要怎麼做,用公民的生命來賭就是錯誤,這才是我生氣的原因!”中年男子端坐著,聲音逐漸平和,他身為共和國的將軍,並不會被一時的憤怒支配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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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長,我們的對手可不是普通人吶!”馬名揚無奈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
“您當然知道。”
馬名揚苦笑,面前之人可是超自然對策部南方片區總負責人,是他首長的首長,哪會不知他們的對手是多麼窮兇極惡、難以對付?
“馬名揚同志,如果我們沒了底線,那和我們痛惡的敵人有什麼區別?”中年男子又嘆道:“我們這樣行走在暗中的人就該不擇手段嗎?我認為,如果不知道為什麼而戰,那就沒有戰鬥的意義了。”
“我……”馬名揚第一次低下了頭。
“我知道的,你有戰鬥的理由,否則你不會是戰鬥小組的組長,但南斗的犧牲是不是對你衝擊太大了?你……實在太急切了!”
“首長,羅叔!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啊!”馬名揚抬起頭來時,已是虎目含淚,“黃組走得突然,連帶一批骨幹都犧牲了,我沒有資源、沒有人手!您看看這裡,一年前,這裡是多麼熱鬧?那時每一個人都以為,我們能夠守護g省,守護國家之南,將一切外敵拒於國境線外,但是啊,但是啊!”
馬名揚哽咽著,但這次中年男子卻沒有打斷他,甚至沒有再去否認“羅叔”這個稱呼,而是靜待馬名揚繼續說下去。
“現在我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他們之中,甚至有人埋骨海外,連魂魄都不能迴歸故鄉,曾經的我,只是一個人站在這裡,但現在我是組長,我應該擔負所有不能站在這裡的人的理想,弱小如我,除了拼盡一切去賭,還能有什麼辦法?還能有什麼辦法!”
“即便錯誤的過程能帶來好的結局,你成功了一次,那以後呢?以後你怎麼辦?繼續拼上一切,連自己的信念與底線都放棄了?”中年男子仰起頭,不去看馬名揚的表情。
“這是我想問您的!”馬名揚用力擦著眼角,心中那激昂與憤怒交加的情緒,讓他忘記了時間地點、忘記了上下關係,“黃組犧牲已經一年了,為什麼、為什麼一點支援都沒有?讓我繼續在‘血字’臥底,我個人沒有意見,但這不該是組長的工作吧!即便如此,整個小組甚至就沒有能夠頂替我完成這件工作的人,這是為什麼?首長,這是為什麼!”
“這一年來,我也不是沒有做出努力,但是……”中年男子仍沒有去看馬名揚,“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面對無法對抗的敵人時,還能用生命戰鬥的。”
“您說上面……”
“也不盡然,不管在哪裡,都有我們的敵人,也都有我們的同志,人心本就如此複雜,我只做得到我能做的事情。”中年男子話語中,只餘深深的無奈。
馬名揚默然,他知道面前這位首長一年來所做的事情,比如在凌家前任家主、與國內想來不睦的凌思古死後重新與凌家建立聯絡,又如透過在g省的黃家核心成員與黃家定下條約,將與國家離心離德多年的練氣士家族們,又往回拉了不少。
這些事情關係之重大,馬名揚不可能不懂,但這些眼光長遠的計劃,與他又有多少關係呢?他仍舊沒有支援,只能憑藉手中少得不能再少的底牌,去完成一場天大的賭局。
“名揚,你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錯嗎?”隨著馬名揚的情緒爆發,男子的聲音也逐漸軟化,軍中雖講鐵血,卻也不是冷酷無情之地。
“我從計劃的開始,就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了。”馬名揚心中的火熱漸冷,“但我之所以還在這裡,說出剛才那些話,只是想為死去的人發聲,首長,就算他們是做好了覺悟才在這個小組裡,但他們一樣是父母的孩子,是國家的孩子,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不知所謂地死去了!”
“我唯一感到後怕的,只有那些無辜的孩子,他們不該被我們捲進來,好在,他們沒事。”
只是在這番話語的最後,馬名揚還是顯露了些許軟弱。
聽到最後這句話,中年男子的嘴角卻微微上翹。
“你以為我要處分你?”但那縷笑意只是一閃而過,中年男子再度站起身來,凌厲的目光逼視著馬名揚,“如果我真要處分你,你現在就不是在這裡,而是在軍事法庭上了!”
“首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