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龍城覺得在預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彷彿已經預見了似的。
他果然還是回來了。
“怎麼回來了?”
以熱吻的兩人為背景,兩位老父親互相說了兩句話。
連縱進了門來,糨糊機靈地給爺爺找拖鞋,龍烈幫連縱把行李接了過去,連縱『摸』『摸』糨糊的頭,道:“今天航空管制,霧太大,風太猛,我們就回來了。”
……飛機想走是完全可以走的,主要還是人不想走。
解『藥』研發進度已經進行到了80,正在進行臨床實驗。
『乳』牙幹細胞專案砸了大價錢進去,進展飛速。
司天祁和連縱兩個活體移動器官庫也非常健康隨時待命。
未來雖然有無限兇險,誰也不知道最後朝哪裡發展,但他們已經有了數個備用方案,應對未來的無限可能。
雪藏,雖然是最保險的,沒人會因此喪命捐器官,但也不是唯一的。
可雪藏,是損失最大的。
對於連羲皖來說,和江夢嫻處於同一片藍天下而不能相守的每一秒鐘,都是太大的浪費,雪藏就是浪費他的生命。
就算自己的生命真的有限,他也寧願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將自己無限的愛傾注給她。
終於,連羲皖吻夠了自己的妻子,便就鬆開了她,江夢嫻被吻得暈頭轉向,都快不能思考了,眼前全是轉悠的小星星。
“不是說要出國工作嗎?怎麼又回來了?”
雖然剛才恍惚之間,似乎聽見連縱已經說了原因,可她還是問了一遍。
連羲皖一邊換鞋一邊道:“航空管制,走不了。”
草草地說完,他牽著江夢嫻軟軟暖暖的小手進了客廳裡。
這世間,最冷莫過於冰,最暖,是她的手。
去機場的這一趟,是連羲皖生平最難走的一段路,好比等待凌遲。
怕時間走得太快,讓他沒有時間去回味自己短暫的一生,也害怕那即將到來的未知命運。
又怕時間走得太慢,每一秒鐘對於他來說,都是折磨。
在這奔赴未知命運的路上,連羲皖對於自己的人生做了最透徹的思考,他害怕、他恐懼,恐懼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與死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