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福一愣，看著傅九，是因為這樣啊。
——九爺幼時被鎖於封閉黑暗密室？那……是世界劇本裡一筆帶過的幼時被虐的經歷之一嗎？
林小福不敢再問，下意識裡轉開話題，“我喜歡月白色，蘇青色，好看！”林小福笑道，頓了頓，又繼續說著，“九爺，修繕的圖紙我畫好了，待會你看看？”
傅九點頭，一邊說著，“落星安排即可。”說罷，頓了一下，轉開話題，“我已經說服老師上表給陛下，為蕭一的刑罰提建議了。”
林小福一愣，隨即想到老師謝世芳的脾氣，不由脫口問著，“老師肯定罵你了！”
傅九一笑，點點頭，“痛罵我兩個時辰，但我說是你的建議，老師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林小福咧嘴一笑，帶著幾分得意，嘿嘿，老先生從以前在幽州的時候就很疼惜他了。
“其實老師也知道，若是蕭一真的死了，陛下心頭必定會有心結，且這心結會對我，對蔡荃等人必然不利，還有歐陽大人和方大人囚於牢獄之中整整十年了，若是好不容易洗刷冤屈後還要再承受陛下的遷怒的話，就說不過去了。”傅九說到此處，沒有再說下去。
林小福皺眉，直接開口，“子不孝父之過！”哼！大皇子的那些作為，作為父親的陛下也要承擔責任吧！
傅九一愣，隨即失笑，“這句話你說給我聽即可，即便是老師，你也不可多言。”
林小福摸了摸鼻子，他剛剛那句話是有些沖動了，……大概是因為現在坐在這裡的人，曾經為幽州和北境百姓浴血奮戰的九爺，是還沒有黑化的九爺……也是這陣子對他極為放縱和溫和的九爺……
林小福看向傅九，幹淨溫潤的眼睛帶著幾分尷尬和靦腆，“我知道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因為是九爺，我就忘記了……”
傅九一怔，隨即目光更加溫和，語氣裡也帶上了淡淡的笑意，“我知道，無礙的。”
林小福溜達散步好了，又喝了幾杯溫茶，外頭的雨水紛紛灑落，空氣裡還是有些冷意，傅九便讓林小福快些去洗漱換衣就寢。
二樓上，洗漱換衣後坐在床榻上擦著頭發的林小福忍不住又跟傅九開口說著，“九爺，你真的要看看圖紙才好啊。”
“落星不必擔心什麼，你佈置的都很好。”傅九說著，慢步走到林小福身側，拿過林小福手裡的絹帕一邊給林小福擦拭頭發一邊低聲開口，“頭發要快些擦幹才是。”
林小福被拿走絹帕的時候有些茫然，待察覺頭發上那修長溫熱的手指輕柔的擦拭著他的頭發的時候，林小福呆了呆，隨即有些坐立不安了，有些侷促和尷尬的側頭問著，“九爺，你頭發幹了？”
“嗯。”傅九應著，他有武技有心法，自然很快就幹了。
“那什麼……九爺，我，我可以自己來的……”林小福吶吶開口說著，想伸手拿過絹帕，心裡頭卻是在嚎叫，九爺你尊貴的手指就別擦我的頭發啦！
傅九輕輕避開，一邊淡淡開口，“不必拘束，今日老師痛罵我的時候，還說我身為師兄卻未能及時發現你的存在，讓你在外飄泊流蕩……讓我多加關心照顧於你。”
林小福的手僵在半空，啊，是老師痛罵了九爺，所以九爺才會親手為他擦拭頭發？
“若是你擦拭頭發不幹就去就寢，明日起來定然會難受，若是老師知道了，定然是又要痛罵我了。”傅九說著，手裡擦拭頭發的動作卻是沒有停過。
林小福默默收回手，心頭鬆了大大的一口氣，尷尬侷促也少了很多，是老師的緣故啊，若是老師的話，那倒是有可能會罵九爺，大概這個世界裡唯一敢真的痛罵九爺的，也就老師一人了。
見林小福終於乖乖坐好了不再坐立不安了，傅九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而垂下眼繼續擦拭的時候，傅九的嘴角微微彎起，手裡的發絲細軟得很，讓他甚是眷眷不捨。
終於擦拭幹了，林小福趕緊的跑回自己的床榻上，轉身看著動作悠然落坐於床榻上的傅九，林小福訕笑一聲，拱手說著，“九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