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昊僵著身子道:“我沒想幹什麼,真的,我就是想帶你去歸一商會……”
程雲臻剛想開口,巷口傳來一聲稚嫩的“呸”,他抬眼望去,是個約莫十歲左右、紮著雙髻的男孩,他旁邊還站著個高大的男人,一大一小穿著完全相同的衣服,應當是父子。
男孩道:“你撒謊!歸一商會分明在城北!你帶他來城南做什麼?”
謊言被戳穿,唐文昊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求饒道:“雲大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爹有錢,能給你很多錢……”
他身上符籙的威壓實在是太重了,他父親的修為與書寫符籙的人相比都像只螻蟻,更何況是區區築基的他。
程雲臻冷聲道:“我這張雷擊符給你留著,若下次再叫我撞見你欲對其他人行不軌之事……你這條命要不要全在你!”
他把符籙揭下,還踹了唐文昊一腳。唐文昊“哎喲”一聲,隨即抱頭鼠竄。
程雲臻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向那對父子點頭示意一下,也從巷子裡走了出去。
旬嵊城中,唐文昊在程雲臻這裡碰了壁的事情很快傳開了,那些窺伺目光果然消失許多。
但程雲臻依舊是沒找到工作。他從君家帶出來的靈石不多,坐靈舟已經耗了一大筆。雖然在客棧住宿花費不算大,可他還有一樣必須的支出——壓制情期的丹藥。
就算最下等的忘憂丹,價格也不便宜。如果坐吃山空,至多不到三個月,他身上的錢就被花光了。
程雲臻一面在心裡算著賬,一面在街上看著告示。忽然,他看見一家醫館門口張貼著招收雜役的通告。
這家名叫九心的醫館從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揚,告示應當是主人自己寫的,字不錯,立在門口十分隨意:短期招雜役,包食宿,月俸中等靈石五塊,需身強勤快,會識字寫字、認草藥者優先,有意者自上門問詢。
程雲臻決定進去碰碰運氣。
待走進去後,程雲臻發現這家醫館生意還可以,屋內正有三四個人排隊候診。一個小孩兒正在藥櫃旁邊踩著椅子拿藥。
程雲臻在撲面而來的藥材清苦味中清了清嗓子,正欲開口說話,那小孩兒一轉臉,竟是前幾天在小巷門口指出唐文昊撒謊的孩子。
那孩子一見程雲臻也愣了,問:“你是來看病的嗎?”
程雲臻:“不是,我看你們醫館招收雜役,前來應聘的。”
小孩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你,要來我們醫館當雜役?”
他那日見程雲臻教訓唐文昊,覺得他十分厲害。
那坐診的醫修此時剛好給一個病人看診完畢,道:“請先坐下稍候片刻。”
程雲臻於是坐下等了會兒,不多時,醫館內的病人走空。
醫修過來,沖他笑了笑道:“久等。在下沈青川,敢問公子貴姓?”
“叫我阿雲即可。”
小孩擠過來道:“還有我,我叫白芷!”
白芷是中藥的名字,這點程雲臻知道。他還以為這兩人是父子,看來是他猜錯了。仔細一看,白芷濃眉大眼,沈青川卻生了雙鳳眸,面容清癯,二人的確長得不像。
程雲臻:“沈公子,我是來應聘雜役的。我識字,也會寫字,雖不辯藥材,但我願意學。除了這些以外,日常打掃、燒飯和採買之類的活我也可以做。”
可以把我當驢用。
他這些日子說過太多遍自我推薦的話,中間連個磕巴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