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中的人都比較脆弱,即便平時是個皮實的男孩子,此時也不例外。程雲臻又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額頭說:“小野是想一會兒吃餛飩還是現在吃?”
林逍野聽著幹爹溫柔的嗓音,說:“我餓了,我想現在吃。”
又過了一會兒,程雲臻把餛飩煮好了,熱氣騰騰的一碗端進來,哄著林逍野一個一個地吃了下去。
君無渡一直立在窗外,直至天黑方才離開。
第二日,早上起來,屋外下起了小雨。
林逍野正在自己穿衣服,程雲臻給他倒洗臉水,關心道:“小野今天感覺還難受嗎?”
“我不難受了幹爹,”林逍野從床上跳了下來,“一點都不難受了,你放心吧。”
程雲臻說:“那就好。不過一會兒我還是得帶你去看大夫。”
聞言,林逍野的臉很快就皺了起來。在他的認知裡,去看大夫就是要喝許多很苦的藥。但是他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所以只苦惱了一會兒就恢複正常。
程雲臻選擇定居在這座城中,就是因為這裡尚且還算繁華,有不少聲名遠揚的醫修能前去拜訪求醫。林逍野現在吃的丹藥,就是一位叫公羊界的醫修給他煉制的。
公羊界的醫館可謂是人流如潮,縱使程雲臻早起就帶著林逍野前來,也僅僅排在了隊伍前端,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才進去。
程雲臻有一本手冊,裡面幾乎是林逍野的個人成長記錄,詳細寫了林逍野從出生到現在一共幾次發病,病況如何。
輪到他們二人,程雲臻知道公羊界是個爽快性子,所以直截了當地將冊子遞給公羊界看,又簡明扼要地說了昨日林逍野發病的情狀。
林逍野也懂事地說了幾句自己的感受。
一看到這筆跡密密麻麻的冊子,公羊界就想起這對父子,搭了搭林逍野的脈之後,讓自己的藥童先將林逍野帶到一邊。
程雲臻頓時一怔,知道這應該是有什麼不好的話要說。
公羊界說:“你應該為這孩子早做打算了。觀其脈象,並不樂觀。”
程雲臻心中不停打鼓,道:“先生此話何意?明明他發病的間隔越來越長,症狀也越來越輕……”
公羊界說:“那是因為他現在還未用靈根修煉。等他正式踏上修煉之路,身體無法承受靈根,靈根甚至會吞噬宿主精血,到那時更是命不久矣。”
聽完公羊界的解釋,程雲臻只感覺自己心都涼了半截。林逍野是林懷嫣唯一留下來的了,老天到底為何要如此對待這孩子。
他只希望林逍野能夠無病無災地長大。
短暫的六神無主之後,程雲臻道:“多謝,我知道了。那他現在還能不能練武強身?”
公羊界:“這個可以,不過莫要過度,否則也是傷身。”
得到答複後,程雲臻便帶著林逍野離開醫館,他再度撒謊,說林逍野的病並不嚴重,心裡卻在不停盤算著如何想辦法給林逍野治病。上次顧燃說替他打聽的訊息已經有了眉目,也不知是真是假。
將林逍野送回家後,程雲臻去鋪子裡看了兩眼,隨即馬不停蹄地去顧家的靈器店找人。
顧燃正在二樓和三個夥計打牌,一見程雲臻來了還有點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是天天這樣的。”
程雲臻也不跟他繞圈子,直截了當地問起了顧燃說有眉目的事情。
顧燃道:“我沒打聽到什麼靈丹妙藥,但有一條,聽說青闕沈氏少主的弟弟沈青川於醫道頗有研究,而且但凡是前去求醫的人,他都一視同仁,不分什麼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