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衡遙的眼神看過去，隱約在那裡看到一個披散著頭髮的枯瘦女人。
【你回來了，你見到她了？】女人烏黑的頭髮之下，是裂開的笑。
慕衡遙覺得自己內心殺戮的因子在蠢蠢欲動，他的雙眸開始滲出血色，想要殺掉她，想要把她的動脈割破，想要把她推下樓，想要把她淹在水池裡……
他突然一言不發，拖著賀望茵就朝樓下走。
“啊！”賀望茵一時跟不上他的步伐，高跟鞋一崴，整個人都倒在他的身上。
然而慕衡遙沒有停下來，他幾乎是把她連拖帶拽地拉下樓。
“衡遙，你停一下！你停一下！”賀望茵跛著腳跟他走，實在吃力。
慕衡遙終於停住，他回過頭來，看著被自己拽著的賀望茵，目光再落在自己緊捏著她的手上。
她神情有些狼狽，臉上還有痛楚的表情。
慕衡遙的呼吸有些沉重，他用了好一陣子才把自己的呼吸壓下來。
半晌，他鬆開了抓緊賀望茵的手。賀望茵緩緩地直起身，看了一眼旁邊的凳子，一拐一拐地走過去，坐下，脫下一隻鞋，觀察自己的腳踝。
慕衡遙走到了樹叢的另一邊，背對著她，什麼話也沒說。
“我去開車過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身看著她，“那裡，應該可以通車，你在那裡等我。”
賀望茵點點頭，一邊揉著腳踝。
慕衡遙也在看她的腳踝，“能走路嗎？”他又問。
賀望茵再度點點頭。
她似乎沒有想和他說話的慾望。
很明顯，他現在不想和她呆在一起。
是因為現在的他太多破綻了嗎？
當慕衡遙的腳步聲消失之後，賀望茵的臉色才徹底冰冷下去。
慕衡遙，真的失憶了嗎？
為什麼記得療養院的很多事，卻獨獨記不起她和楊雲浩呢？
剛進療養院的時候，他要駕車去的地方，是曾經的停車場。
其他，還有很多明顯的痕跡。
她把柺杖給他清理路障之後，他整理的那條路，是曾經可以通往他住的那棟樓的。
而賀望茵之後走的地方，曾經有一個面積不小的深潭，恰好就在那棟樓的斜前方。
那裡也是這兩年才填了修成下沉廣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