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悟空說完最後一句話,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反應之所以如此平靜,並不是因為他們沒有被驚到,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震驚實在太多,以至於他們都有些麻木了。
所有人的腦海中出現了這樣一個場面:整個赫拉星系已經被破壞殆盡,廣大無垠的宇宙空間中,出現在百無聊賴的比魯斯和維斯的面前的唯一成型物體,卻是一艘六百多萬年前,在類似情況下與他們相遇的宇宙飛船。
將原本的第一人稱經歷切換到第三人稱細細回想了一遍之後,眾人這才發現,無論是維斯和比魯斯的對話也好,“拍攝者”一動不動地呆板攝錄的矛盾也好,居然都能無縫嵌入,一切的反常,都變成了最正常不過的現象。
“始祖之船?為什麼是始祖之船?整個星系都被破壞神破壞了,為什麼只有這艘始祖之船倖存下來?”哥庫亞不甘心地反駁道,同時,也說出了在場眾人心裡共同的疑問,但這並不表示眾人否認了北悟空提出的觀點,事實上,在他們潛意識中,幾乎完全倒向了北悟空這邊——或許可以有別的解釋,比如一具穿著宇航服的屍體或者是一個人工智慧拍攝機械,可是,要讓維斯它們說出“好久不見的話來”,那是絕不可能的。
面對哥庫亞的質問,北悟空的神情並沒有一絲變化,依舊平靜地看著他,淡淡地說道:“那咱就從頭開始說起了。”
說完,他揚起一隻手,朝著空中一甩,半空中又探出那個影像播放目錄,“黎明”、“黃昏”、“日落”、“子夜”四個影像的標記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波傑克等人一愣,心想這孫悟空什麼時候能這麼熟練地操作介面了,看他的動作,瀟灑自如,就像是用慣了這系統一般。
他們哪裡知道,在被確認赫拉族的救世主的身份後,念體狀態下的北悟空,已經在“子夜”系統的隱藏精神世界中,接收了載入程式賦予的資料球,此刻,對於奇波長老的三大遺產等情況,世上已無一人比他更為熟稔了。
“咱知道大家現在最想知道什麼,那就是所謂的奇波長老三大救世遺產到底是什麼,現在咱就告訴大家吧……”說著,北悟空竟然把手放在了已經播放過的“黃昏”影像中,笑著對西東南三個孫悟空道,“當時你們幾個傢伙也注意到了是吧,是的,讓我們再看看那時候的情景!”
黃昏影像一下子被開啟,彷彿時間回溯,眾人眼前死寂的宇宙,在剎那間又變回了一年前人山人海的赫拉族大議事廳。
北悟空將兩隻手在空中連續變幻操作,像是一個熟練的交響樂指揮家,影像也在他的操作下,開始快進起來。
波傑克等赫拉末裔們都是張著嘴,傻傻地看著北悟空,他們搞不明白,幾分鐘前,還像個鄉巴佬一樣的北悟空,此刻居然能自如操作起他們自己都還沒琢磨透的放映系統來;他們更是想破了天也想不明白,赫拉族最大最後的秘密,為什麼會隱藏在那個時候,在那個影像中,唯一有價值的東西,不就是奇波長老向比魯斯提出的三個問題,以及比魯斯和維斯對這三個問題的解答嗎?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的東西啊!
快進一直持續到了影像的末尾,只聽北悟空一聲“就是這裡了”,又世手舞足蹈了一番,影像才恢復了正常播放速度。
影像中正是赫拉王在瘋狂的呼叫:“傳本王旨意,所有殖民地飛船與遠征艦隊立刻返回母星系,備戰惡神比魯斯……”
眾人都知道,之後就是赫拉王頭頂上的星球泥塑因為被比魯斯預先注入破壞能量而定時爆開,將整個大議事廳,變成了一個粉塵瀰漫,雙眼難睜的鬧劇空間,這頑童一般的惡作劇,也算是比魯斯對赫拉王的小懲大誡吧。
只是眾人均不明白北悟空把影像快進到這裡幹嘛,都沒有繼續看影像,反而都齊刷刷地看著北悟空。
“別看咱,看影像!”北悟空連忙用手比劃著,讓影像暫停,大聲說道,“三大遺產之一,比魯斯大人恩賜的救世方舟,就隱藏在這裡!”
“比魯斯大人恩賜的救世方舟”這幾個字,讓眾人心中一凜,在開啟失敗的“日落”影像,以及“子夜”影像中,他們已經不止一次地聽說到了這句話,卻一直不明白其真正的含義。
比魯斯大人恩賜的救世方舟,到底是什麼?是一艘實實在在的飛船,還是僅僅只是一個比喻?如果是一艘真實存在的飛船,怎麼可能隱藏在這隻能容納數千人的大議事廳裡呢?
眾人都過於專注地投入到對北悟空話中的關鍵語的解讀,卻把針對北悟空的“這傢伙怎麼忽然之間什麼都知道”的這個問題,不自覺地拋在了一邊。
眾人疑惑的目光匯聚在了北悟空身上,看得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嘿嘿嘿嘿傻笑個不停。
“快說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