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打電話過來時,陳向松正帶侯彩霞去吃飯。
聽到是她,侯彩霞下意識皺眉:“你還沒跟那姑娘說?”
“說什麼?”陳向松問道。
“當然是說分手的事,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姑娘父母都走了,她是個沒福氣的,你們倆不適合。”
陳向松譏諷地笑了聲,說道:“你覺得你這輩子過得好嗎?”
侯彩霞拽了拽圍在頭上的圍巾,滿臉苦澀:“媽命苦。”
“可是你也曾父母雙全,你怎麼會命苦?”
侯彩霞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她是他媽,他怎麼這麼跟她說話?
靠邊停好車,陳向松轉身看向母親:“也許你命不好,是我克的,她福薄,我克親,我們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兒子對自己如此刻薄,侯彩霞臉上閃過難堪,但她不認為這是兒子的問題,以前他雖然說話也難聽,那也都是因為擔心她,這次卻不一樣。
“她讓你這麼說的?”
陳向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看到她臉上的怒色,他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她”是誰。
陳向松心中更覺膩歪,他們本應該互不打擾才對,如今她在他面前擺什麼婆婆的架子?母親都還沒做好,就想著要當婆婆了,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錯覺。
“你的耳朵出問題了?聽不出來是我的聲音?”
侯彩霞臉上怒氣更甚,剛要說話,就聽陳向松又說:“如果在他身邊你也是這樣的態度,又怎麼會被打?”
侯彩霞頓時被他噎的說不出話,她臉色變了又變,見陳向松已經開車門下車,只能也跟著下車。到了飯店,陳向松也沒問她,就直接點了菜,侯彩霞還要說什麼,他直接阻止。
“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十一歲以後,陳向松和母親一起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上一次兩個人單獨在外面吃,也是現在的情形,她帶著滿身的傷,讓他去給她撐腰。那次的結局很慘烈,他差點入獄,姓郭的也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不知道這次,她又想讓他做什麼。
兩人心裡都有事,飯也沒吃多少,隨便吃了幾口,侯彩霞就說道:“我想離婚。”
平山縣,大概是因為折騰了一天,夏禾這晚難得睡了個無夢的好覺,早上要不是助理過來叫她,她怕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醒。
“一看你就睡得不錯,不像我,一晚上都沒睡好,總感覺渾身癢,”說著,張靜姝還抓了抓胳膊。
夏禾安慰道:“縣城的條件不比城市,將就一下,我們盡快考察完就回去。”
吃過早飯,幾人在當地請的司機也到了,夏禾再次踏上那段曾經讓她吐得昏天黑地的盤山路。
黑色商務車到達陳向松曾經就讀的木原鎮小學時,夏禾和張靜姝以及兩人的助理,都是一副魂遊天外的樣子,就連兩名保鏢,都一臉土色 ,開車的司機見了忍不住笑,說道:“第一次走山路都不適應,多走幾次就好了。”
張靜姝趕緊擺擺手:“不來了,再也不來 ——嘔——”
她一吐,旁邊的幾個人也跟著幹嘔,許校長從大門出來時,看見的就是,幾個人排排站幹嘔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