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給田中隊長提了一下,希望他能換一種方式。”
武田太郎側目看著輕寒,目光遊移不定,有探究、有懷疑、有信任、有欣賞。
許久,武田太郎淡淡的說:“無覓有心了。”
輕寒嘆口氣沒接話,武田太郎看著窗外。
“無覓有心事?”
輕寒長嘆一聲,神色頹敗。武田太郎的眼神莫測,微微一笑說:“我請無覓喝茶。”
兩人走出武田太郎辦公室,往後院去了。
走進武田太郎的小會客廳,換上鞋,兩人跪坐在榻榻米上。武田太郎興致勃勃的親自斟茶,慢慢升騰起來的霧氣,讓武田太郎的臉模糊起來。
輕寒似乎饒有興趣的看著武田太郎,透過朦朧的霧氣,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人,遠在北平的武田一郎也喜歡斟茶。武將世家的兩兄弟,都喜歡故作風雅,用他們拿著槍的粗糙雙手,矯揉做作的擺弄著精緻儒雅的茶具。
“來,嚐嚐。”
輕寒一飲而盡。
“如何?”
“村人嚼橄欖,不知滋味。”
“無覓自謙,無覓可是真正的貴族,最是精於此道。而我不過是東施效顰,班門弄斧,讓無覓笑話了。”
輕寒嘆口氣說:“太郎不必笑話我了,什麼真正的貴族?如今的我甚是尷尬啊。”
“此話怎講?”
“那人罵我是天生的奴才胚子。”
輕寒苦笑一聲,手裡玩弄著茶杯,神色寂寥而落寞。
武田太郎放下茶杯勸慰到:“無覓的鴻浩之志,哪裡是他們能明白的。”
輕寒嘆口氣低聲說:“哪裡錯了?我只是想滿洲國好好的,皇上好好的。只要皇上在,大清國就在。哪裡就錯了,哪裡就成了天生的奴才胚子了?”
“無覓當然沒錯,錯的是他們。我們大日本帝國好心幫助你們,卻被那些心懷叵測的人說成是強盜,用一句你們的中國話說,那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們通通的是胡說八道,無覓不必介懷。”
輕寒苦笑,落寞低語:“太郎,我是不是錯了?如今我是裡外不是人。中國人眼裡,我是漢奸,是天生的奴才胚子。日本人眼裡,我是中國人,不值得信任。你說,我到底該如何是好?”
“不,無覓,你是我的朋友,是大日本帝國的朋友。我對你的信任從未改變,一如當年。十幾年前,年少的你我成為朋友,成為兄弟,從未變過。”
“可我如今活的艱難,那人吐我一臉血沫子,罵我像狗一樣的活著。太郎,我想回北平。”
“無覓,這不是你的風格,也不是我的風格。越是逆境,我們更應該堅持。他們不值一提,遲早有一天,我們會讓那些人明白,他們錯了。”
“他們錯了?那我們呢?到底是他們錯了,還是我們錯了?”
武田太郎替輕寒斟了一杯茶,順手遞給輕寒。
“猶豫不定是武將的大忌。無覓,振作起來,無足輕重的一個人,改變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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