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得好,人生三大喜: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此時的輕寒卻不知自己喜從何來?
年少時狂妄自大,自以為學得是經世之才,待到金榜題名,報效朝廷。可做了多年學問,最終卻眼睜睜看著大清國沒了,時至今日,先皇嘴裡的蠻夷之國幾乎都要踩到中國人頭上了,輕寒何以為喜?
哪個少年不慕愛?更何況年過三十的男人,又怎能不想家中嬌妻幼子?可新房裡的那個註定只能是敵人的女人,讓輕寒生不出一絲迤邐之情。又如何談得上人生之大喜?
武田太郎狂妄自大的坐在首席,平凡的臉上一副趾高氣揚的傲慢,這樣刺眼的場面讓輕寒心中的仇恨瞬間被點燃。國恨家仇,刻骨銘心,怎能釋懷?故地遇舊知,沒有喜悅,只有漫上心頭的滔天恨意。如此大恨,又怎能大喜?
輕寒冷眸掃過喧囂的前院,臉上堆出喜悅的笑容,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到父親身邊。
長孫嫡子大婚,最為高興的自然是耿府的當家人。老爺一身暗紅色的長袍,一路端著酒杯,喜氣洋洋的與人同賀。
高興過頭的耿府主母,羸弱的身體經受不住大喜大悲,只在眾人面前打了個照面,就回了後院。
輕寒跟著父親挨桌敬酒,一番下來,竟然只剩下首席。
父親的目光越過鼎沸的人群,低聲說:“無覓不打算過去?”
輕寒眼底劃過冰冷,掃一眼主席的那群人,淡淡的答:“既然高興,就讓他們徹徹底底的高興一番,自然是要過去的。”
父親抬手輕輕拍拍兒子的手背,慵懶的說:“人生好比演戲,端看誰的技藝高超。”
輕寒微微頷首,低笑一聲:“父親說的極是,兒子明白。”
“去吧。”
輕寒端著酒杯,邁著穩健的步伐,越過喧囂鼎沸的人群,路過一桌一桌的祝賀,一邊說著同喜同喜,一邊端著喜氣洋洋的笑臉,走到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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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太郎今日似乎格外高興,狹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滿臉真誠的笑。陪坐在一邊的一郎略為有些拘束,渾身上下張揚的氣息明顯故意收斂了起來。
令人眼前一亮的是雲子,原本就明豔的五官畫了精緻的妝,更顯的五官豔光四射。穿著大紅繡花旗袍,勾勒出妖嬈嫵媚的誘人身材。特有的貴族氣息散發出逼人的光芒,整個酒宴場子上,如同一道靚麗的風景,讓人驚豔。
輕寒眼底閃過晦澀不明的暗光,幽深的目光極快的滑過雲子,落在武田太郎身上。
“太郎,客氣話我就不多說了,喝酒。”
輕寒的異樣不止雲子看到了,武田太郎和一郎都看見了。武田太郎側目掃一眼雲子,起身端起酒杯,哈哈大笑著說:“祝賀無覓!中國有句話:春宵苦短,無覓怕是等不及了。”
輕寒笑著說:“太郎總是這麼善解人意。來,喝酒,今日不醉不歸。”
雲子眼底閃過晦澀,起身端著酒杯,臉上揚起明豔的笑容。
“輕寒哥哥,洞房花燭,人生大喜。祝輕寒哥哥新婚快樂!”
輕寒與雲子輕碰酒杯,晦澀不明的看著雲子,意味不明的說:“謝謝雲子!有云子的祝賀,我心甚悅。”
喜宴一直持續到午夜,不甚酒力的輕寒被灌的酩酊大醉,耿二和老福子一邊一個架著輕寒,一路急奔後院新房。
老福子那張不歇不休的嘴一路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