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瀕臨爆發邊緣,又被強行收攏回去,悶悶地壓著。
事實上游惑也一樣。
他記得秦究的冒險,秦究記得他的,半斤八兩,誰都憋著一口氣,卻找不到任何宣洩的途徑。
遊惑有點說不上來的煩躁。
心跳得依然很快,像冒險的後遺症。而睏倦和疲憊又一陣一陣地往頭頂湧,但大腦又極度清醒。
他身上的綢質襯衫和馬褲長靴沒來得及換,殘留的血跡還散發著一絲鐵鏽味。
口袋裡有什麼東西在硌人,遊惑反應了一下,摸出來一看。
居然是高齊最初塞給他的煙和打火機。
他平時不抽煙,但這個瞬間,卻突然想要提提神。
秦究突然說:“借我一根。”
遊惑遞了一根給他,又撥動打火機,自顧自點上了。
薄薄的煙迷濛一片,幾乎和身後的霧氣相連,微微有一點辣。
遊惑在煙霧中閉了一下眼睛,並沒有吸進去。
本打算摘了看煙慢慢燒,身邊的人突然靠了過來。
秦究伸手籠了一下煙霧,狹長的眼睛在霧氣中眯了一下。
他唇間含著煙,低頭抵上游惑的那支。
紅色的火星明滅。
面前的影子覆過來又撤開,秦究站直了身體。
片刻之後,他摘了煙,低頭重新靠過去。
遊惑背抵著鐵質的柵欄,霧氣穿過縫隙,帶著曖昧的潮濕氣。
之前的擔心和怒氣、心口間說不出的憋悶和煩躁,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宣洩口。
詛咒的效力在消散,秦究手腕的最後一塊皮肉完全癒合。
安靜多日的紅色警告燈在此時瘋狂閃爍,滴滴的提示穿插著呼吸聲,響個不停。
遙遠的前方,是人群和大火。
後方隔著霧的山上是監考小屋。
他們在警告聲中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