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應了喏,鐵棘仍是躬身垂手,因九公子手掌一豎,打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九公子又道:“待抓了劫匪直接押至舞陽,本公子要親審。”說到這裡,稍稍一頓“本公子返至舞陽之時,便要見人,可行否,嗯?”
新都往南過舞陽便是召陵。
兩地相距約有三百餘里,漫說召陵回舞陽這百餘里路,單從樵居一路快馬不停往召陵賓士,怎麼也要六七個時辰。
更莫說還要查探抓人。
鐵棘卻沒有半分為難,應聲答道:“可行。”
答了這句,眼見九公子容色淡淡,仿似再無吩咐,鐵棘遂悶聲一揖,待直起來腰,仍舊右手一搭橋欄,瞬間便躍下木橋。犟叔只聽得撟下“嘩啦啦”一片水聲,仿似有數人一徑淌水向南。
事情轉瞬之間變成如此境況,犟叔一時呆住。
輕風習習,幾縷晨曦映襯了草葉上的露珠,周圍一時閃閃亮亮。閒閒站了片刻,九公子方轉眸看了犟叔,慢條斯理道:“本公子要與……心肝肉兒壓壓驚。”
這話說的忒是怪異。
仔細品了又品,犟叔才咂摸出來意思……這個“心肝肉兒”指的是王將廬。
王將廬是王盎並梁氏的“心肝肉兒”
這話沒法子接……犟叔垂頭看了腳尖兒,直待聽得九公子腳步輕快,鞋履踏過青石的“嚓嚓”聲漸去漸遠,這人方才敢抬頭。
九公子徑自回了舞陽。
九公子回午陽的第二天下午晌。
近幾天天氣又悶又熱,謝姜愈發憊懶。常常叫北斗寒塘幾人做冷食,韓嬤嬤又怕她吃冷多了鬧肚子,因此幾人絞盡腦汁換花樣引她用飯。
這會兒北斗左右開弓,兩把團扇“呼呼”扇了,韓嬤嬤端了小碗魚湯,緩聲道:“夫人,這個銀魚熬的骨酥肉化,夫人快趁熱用罷。”
天熱的蒸籠一樣,還要趁熱?
斜斜瞟眼小碗,謝姜倚了矮榻懶洋洋不動。
手上是熱氣騰騰的湯水,韓嬤嬤生怕離近了晃盪出來幾滴兒。老嬤嬤只好一手端碗一手小小心心去扯謝姜:“夫人,魚湯若涼了,怕是會腥。”
北斗插嘴道:“夫人若是嫌熱,奴婢給夫人打扇。”說罷,“呼哧呼哧”使勁扇了幾扇子。
魚湯熱汽兒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