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夫人還記得阿妧吶。”四王女上前熟捻捻扶了老夫人,另隻手指了幾位少年郎君:“老夫人要去湖中賞景,還不快去備船,快去!”
吩咐了這些,四王女又扭臉兒看了老夫人,笑嘻嘻道:“既然見了長輩兒,阿妧也要儘儘孝道。湖邊正正好有兩艘小船,此時泛舟湖上。正好納涼賞景。”
這人臉上蜜蜂咬的疙瘩還沒褪乾淨,這樣子一笑,頰上與鼻子兩側的紫皰擠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可笑。
“你自去玩罷,老身與阿姜隨便轉轉。”老夫人斜眼看了她,僅僅一眼,瞬間便別開臉。
“那怎麼行?九哥知道了,還不訓斥阿阮麼?”四王女一付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架勢,手下看似是攙,其實暗裡扯的賊緊。
她扯的緊也就罷了,說話的時候,偏還眼角兒向謝姜……似炫耀似示威般斜斜一瞟。
別人是好了傷疤才忘了疼。這人倒好,臉上的疙瘩沒有褪。胳膊上脖頸上旁人撓的傷疤還明晃晃,此時竟然又想玩陰的。
還真是個記吃不記打的貨色。
謝姜暗暗嘆了口氣。算了,如今她拖著老夫人不撒手,想是非要試試自家挖的坑“效果”如何,那就試試看罷。
拿定了主意,謝姜直接忽視了四王女挑畔的眼神兒,閒閒接話道:“既然四王女盛情相邀,不如就去看看罷。您說呢?老夫人!”
謝姜的語氣,漫不經心之中,隱隱帶了幾分篤定。
老夫人眉梢一挑,不動聲色掃了眼左右。一眼掃過,鼻子裡便沉沉:“嗯。”了一聲
幾句話的功夫,一群人出了梅花林。
出來梅花林便是夜瀾聽雨湖。
此時斜陽將盡,餘輝映照著水浪,仿似閃閃碎金般。
水邊泊了兩艘小船。
說是小船,遠遠看去,船帶了雕花頂,而順了頂簷,四周更垂掛了白色薄紗。輕紗飄拂中,內裡彷彿還置擺了兩付案桌兒。
看這樣子,四王女倒是不少用心思吶!
謝姜微微一哂,不動聲色看了眼老夫人,待她眼裡透出幾分明瞭……謝姜回頭吩咐遠山:“一艘小船可坐五六人,你護了老夫人與常嬤嬤坐一處,本夫人帶北斗與四王女坐一處。”
上次去淮河圍捕霍傷時,謝姜曾經由水中救過迢遲,遠山知道她水性頗佳。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兒,真放開手任她置於險境,遠山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夫人,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約四王女坐船。”遠山小小聲勸道:“再者……那個,夫人忘了大婚時,坐在綠紗簾子裡那個……嗯,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