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城牆築起,核心修複,防護罩將僅存的人類庇護,人類擁有了自己的伊甸園。”維果譏誚地講述,“所有人載歌載舞,在廣場點燃巨大的篝火,無數仰慕他的人向他敬獻美酒,他喝了許多杯,竟然喝得爛醉,走路都不成直線,金發下的臉蛋兒紅通通,兩枚太陽一般。”
“他醉了,坐臥在地。”
“這時,有人提議將公民分為六等。”
“他的雙眼含著醉意,但他的大腦依然清醒。”
“他嚴厲地拒絕了對方,沒有看到對方毒蛇一般的眼神。”
“篝火仍未熄滅時,他回到家。他允諾將和家人度過美滿的一夜。但當他飲下妻子獻上的美酒時,卻沒有察覺到,那是一杯毒酒。”
“第二天,人們在熄滅的篝火裡發現了他的遺骸。”
“他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溫熱的餘燼裡,只有一捧燒得又脆又黑的骨頭。”
單無綺垂下睫毛。
這真是一個悲哀又現實的故事。
夜色逐漸籠罩大地。
地平線的盡頭,巍峨的城牆隱約可見。
單無綺看到,一盞又一盞明燈在牆頭點亮,猶如指路的明星。
“回家了。”單無綺舒了口氣。
“家!”艾森熱淚盈眶。
上車後,他一直蜷縮在角落。
但現在,他再也按捺不住激動。
艾森撲向前方,隔著裝甲車厚實的擋風玻璃,一眨不眨地盯著城牆。
“我們……回家了!”艾森顫抖地說,帶著哭腔,“巴頓,達米安,艾米特,琴,葛文……”
他念出一大串名字,還沒說完,就抹起了眼淚。
阮禾貼心地遞上手帕。
艾森感激地笑了笑。
他擦拭眼淚,把手帕擦得黑乎乎,又低下頭,以祈禱般的虔誠,唸完了剩餘的名字。
他記得每一個同伴的名字,彷彿一座活著的墓碑。
裝甲車在城牆外停下。
牆內,兩個黨員小跑出來。
“日安,友愛部特情司。”其中一個黨員道。
“日安,團結部調查司。”作為領隊,尤娜出面回應。
“抱歉,基地裡出現了重大事故,每一位公民都要接受檢查,請你們配合。”說話的黨員佩著銅制盾徽。
他伸出手,示意眾人看向另一個黨員:“這位同志來自共榮部,她負責採集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