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也不能說楊主任的話是完全胡扯,耐熱這個概念是沒有極限的,對聚合酶來說,60度是耐熱,90度也是耐熱,900度的耐熱也是耐熱,所以,楊銳做出來的耐熱聚合酶並不是極限,楊主任仍然可以說他是做的差不多了。
當然,至於楊主任自己準備做出什麼樣的耐熱聚合酶,是否與楊銳的重複,那就是兩回事了。
在這方面,查院長倒是門清,腦筋一轉,就知道楊主任打的是什麼主意,不置可否的道:“既然不準備重頭做,現在就不能節省一些經費?”
“有些前期的研究還是得繼續下去,另外,實驗室也不能就這樣空著啊。”楊主任說的半真半假。做耐熱聚合酶是個繁瑣的過程,所以楊銳都是提前一半年的先做耐熱聚合酶,再做pc,所以,楊主任即使做好了完全抄襲楊銳的準備,他也得把該做的準備都做出來,否則,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也擔心楊銳來了浪費時間,做不出結果。
當然,最重要的是,楊主任和他的手下人,也都是需要發表文章的,好不容易拿到一個新的實驗室,誰能忍得住不做實驗?
搶楊銳的專案,不就是為了發文章出成果嗎?這些都要透過實驗才行。
就是想撈些經費回家,也同樣得透過實驗。
你得消耗1000塊的材料,才好拿500塊回家吧,否則,直接拿錢回家,那不成了貪汙犯了。
而在過去一個月裡,楊主任也不是沒有一咬牙,大喊“咱們自己做”的輝煌時刻,只可惜,那就是他最輝煌的時刻了。
因為自己做了一個星期,遍閱文獻之後,楊主任算是徹底明白了,從頭開始做耐熱聚合酶,根本不是幾十萬經費所能支撐的。
楊銳當年的效率和經費開支,根本是現在的耐熱聚合酶組可望而不可即的。
所以,楊主任也就堅持了一個星期,便頹然放棄了。
這也讓他看清了自己這個本家的實力,對於找尋楊銳的要求更加迫切。
章樂山等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實驗室這種東西就像是工廠一樣,它從開啟門的那一瞬間開始,就在花錢。
你工作,它的成本如水一般的流走,你不工作,它的成本也如水一般的流走,不說裝置和儀器的折舊,也不說人力開支和個人,就是一些藥劑試劑都是有保質期的,一些時間短的藥劑的保質期可能只有幾天,一些時間長的或許有幾個月甚至幾年的,但國內80年代的物流和存消情況可不像是後世,保質期一年的藥品拿到手剩下三個月的也屢見不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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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國內的藥劑成本還較好控制的話,章樂山等人購買的一批國外的藥劑就更是坑爹了,為了搶進度和趕時間,爭取下一批的經費,五個實驗組都提前訂購了相關的試劑產品,畢竟,從國外送來是要一段時間的,有些特殊試劑還要提前預定以安排生產――指望實驗室自制所有的藥劑是非常不靠譜的行為,因為現代科研所需的試劑種類大大提高,用量則多少不一,再加上越來越高的純度要求,讓實驗室裡的未成年科研汪做所有的試劑是不可能的,成年科研汪也做不到此點,何況,這還非常的浪費時間。
大部分的科研單位都會專門製作一些常用的科研試劑,可大部分的試劑,就像是小白鼠一樣,你用的時候再買,不用就不要養了。
然而,pc研究所需要的很多試劑和產品都是比較小眾的,現在,楊銳找不到,大家獨自做研究的成功率就太低了,而這些試劑和產品既不能退又不能換,通通成了沉沒成本,令人好不心痛。
查院長雖然早就遠離科研一線了,但他從來沒有遠離過財務,此時聽幾個人叫窮,心中立即升起了危機感,問:“你們現在用掉了多少經費?老楊,你先說。”
楊主任遲疑了一下,道:“八萬……但主要是買成了試劑之類的。”
“十一萬,也差不多是買材料了。”
“我們買了幾臺新機器,水曾什麼的,不是特別貴的,十六萬。”
“六萬。”年紀最大的老李最是沉穩。
章樂山等所有人都說完了,才小心的道:“我用了3萬,另外有兩千美元買了材料。”
查院長的目光卻是看過來:“我記得就給每人分配了兩千美元,你都花光了?你的總經費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