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鈳還沒說是不是幫他許佑德一齊告假呢,許佑德就等先一步說道:“呀,那我的課業休假,就拜託在沈大爺身上了。畢竟要是再來幾趟這種頂香爐的懲罰,我就得英年早逝,損在國子監裡頭了。”
沈鈳應也不應一聲,抱著自己妹妹走了。許佑德扭頭望向了窗外的煙雨朦朧,愣愣地發呆了一陣,又勾起嘴角來輕笑一陣,最後看了看手上還乖乖立著的香爐,又重新頂在了自己頭頂上。
紅線依舊絲毫不動。
許佑德輕聲嘟囔:“想不到接近了這位沈大姑娘,我還能得到不小的助力。”
瓊泥神出鬼沒地出現了,還十分貼心地拿了袋水壺,他聽到了自家主子的自言自語,無甚好氣地笑道:“主子在這裝什麼白蓮花呢,您當初可不就是看中了沈家大姑娘的身世,才跑去接近她的嘛?”
“是嘛,”許佑德垂下眼簾輕輕地笑,“是不是演戲演得太久了些,我還以為自己當初是真的喜歡她。”
瓊泥道:“這不打緊的,爺,早喜歡晚喜歡,與您而言不過是喜歡上的原因有變,結局都是一樣的,都是把人家給喜歡上了。”
許佑德深有同感:“我也覺得,結局一樣就行。”
瓊泥點點頭,殷勤地舉起了水壺問道:“爺,剛剛幾個包子有沒有噎著?奴才給您喂口水喝。”
許佑德很嫌棄地拒絕:“你來替我頂著這個香爐,我自己來喝水。”
“......”被嫌棄得徹底的瓊泥欲哭無淚,卻也很老實地結果了香爐頂著,“哦。”
沈睿這一覺睡得舒爽,可略有些奇幻——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許佑德身邊,在廊下睡著的,怎麼睜眼自己卻是在床上。
身旁,沈鈳正板著一張臉在桌旁看書。察覺到了床那邊的動靜,頭卻不抬,只問道:“醒了?”
沈睿心中有鬼,默默地打了個哆嗦:“嗯.......嗯......”苦思冥想了一陣,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辭便問道,“哥,昨晚,我......”
沈鈳:“我抱你回來的。”
沈睿:“啊?”
沈鈳:“我見外頭雨勢漸大,你卻還沒回來,便只好出門尋你。正巧在廊裡看到了許大爺,跟他打過招呼便把你帶回來了。”
沈睿實在是想象不出那個畫面,自家大哥如何跟許佑德打上招呼。就算想象出來了,也是一等地驚悚,她連忙止住了猜想,找了個別的話題扭轉局面:“我看時辰不早了,大哥怎麼不去上課?”
沈鈳:“這節課,課程是我與博士一齊編撰的,博士特令,我可以不去上課。”
沈睿打了個尷尬地哈哈:“大哥真是厲害。”
說完便沒話說了。
房間氣氛一度陷入了極為尷尬的境地。
沈睿正搜刮肚腸地想著再用些什麼話題能夠打破這種詭異的氛圍,不想著沈鈳卻是不正常地先開了口,且爆出了一個驚人訊息:“林家四老爺去世了。”
沈睿萬萬沒想到會從自家大哥嘴裡聽到林家的訊息,更加沒想到短短几天時間,林家又出了這麼大一場么蛾子的喪事,沈睿震驚得無可復加,連連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又是怎麼一回事?”
沈鈳道:“昨夜發生的事兒。是沈家管家找到了國子監說明情況,正時許佑德在受罰,孔博士便命我去將他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