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委實苦了許佑德,他已經來倒在地上起不來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連一貫在乎的形象都徹底不要了。
一地狼藉,自然是不指望許大爺親自收拾,沈睿先把那珍貴無比的袍子給撿了起來,抖了抖,仔細地疊了抱在懷裡,問出了剛剛想問的話題:“我身上也穿著凝寒避火袍,怎的還要你來保護。”
許佑德哈哈地笑出聲,“不說男子保護心儀的女子是天經地義,就是這般,”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汙漬,“這般髒汙的東西,可不能粘到你如花似玉的小臉蛋上。”
“淨會與我打趣兒。”
許佑德又笑出聲,拿了一雙貪婪的目光盯著,看著沈睿賢良淑德的收拾東西。
沈睿拾了袍子,又跑得遠了些把那盒子和賬冊子給拾了起來,那盒子是掉漆的,握在手上厚實得不行,少說也是二十層的紅漆層疊。
那賬冊子就更了不得了,沈睿隨手翻了翻,震驚得沒拿穩,吧唧一下又砸到了地上。
許佑德笑道:“這是嫌髒了?”
沈睿面上的驚訝和恐懼不是假的,她此刻可沒什麼心情調笑,只顫著手指指著那地上的賬本說道:“這是.......這是......”
許佑德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忙問道:“這書有什麼不對勁?可傷到你了?”
沈睿努力地搖了搖頭,繼續顫著唇瓣說道:“這是傾國之難!”
傾國之難賬本子靜靜地躺在了地上,任由汙泥髒臉,亂風砸面,看上去有些卑微地委屈。
過了一會兒,許佑德緩過勁兒來。就算四下沒人,赤裸著上身也不是什麼正經舉動,便把沈睿疊好的衣裳又給穿了起來,還抬袖,把自己臉頰擦乾淨了。
沈睿眼見這件貴重的袍子被當抹布使喚,心裡還是略有悲痛,“我身上有帕子。”
“不怕,這料子擦得乾淨。”
沈睿別過臉去,不忍再看。
可她臉一別,就別到了燃起了熊熊大火的院落裡,一片烏煙瘴氣,烈焰熊熊燃燒,好似把這周圍的一片都給灼得變了形,這場大火裡該損了不少性命,這院子也便成了修羅地獄。
許佑德道:“這火雖大,不過我們準備得充分,至多一個時辰,便能撲滅乾淨了。”
沈睿喟嘆:“一個時辰啊,該燒的怕是全被燒了。”
許佑德:“沒全燒完,我還不讓他們進去呢。”
沈睿瞥了一眼。
許佑德挑眉,“沒法子,你也瞧見了,我們遇上的是一群怎樣的人。”
是一群武功高強,身懷絕技,大奸大惡,意謀叛國之人。這群人,就算摸著良心,也不得不說一句該死。
許佑德向來是知曉沈睿心思的,此刻點了明路,便軟下聲音來哄道:“好了,不必與這些人來費心思,如今還有個大問題在等著我們呢。”
確實。目前他們遇上的問題,比較棘手。
靜靜躺在地上委屈的賬冊子有一個不平凡的身份,它就是那本傳說中記錄了鳳安與當朝官員所有黃白往來的......證據。
這賬本子是沈睿掉的,但她對這東西印象很不好,任由它在地上吃泥也不去撿,只冷笑道:“好個賬冊子,鳳安當我們是傻了不成?”
許佑德悠悠道:“舅兄怎麼會指引我們來尋到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