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德道:“奴才想著,到底是一條命。”
“短見!”林三老爺斥道,“你現在的心思,就該放在那封放妻書上。那可是關乎到老爺在這個家裡頭的地位!”
王三德趕忙道:“老爺,奴才主要就是為了這事兒來的。造假的秀才只有看到了被仿人的筆跡才能模仿出來,老爺得給奴才一份大老爺的手書。”
林三老爺:“這個不難,我去向二哥要來就是。”
王三德趕忙補充道:“還有印戳。”
“都不是問題,”林三老爺點頭,卻又再吩咐了一句,“要仿的是十三年前的放妻書,作假做舊,都得做得像樣些。”
王三德趕忙應了句是。
林三老爺吩咐完了要事,便舒坦著放鬆地癱在了背椅靠上,掃了眼平攤開的書,一陣厭惡,開口與奴才說道:“價錢不是問題,別拿這個拘著。”
王三德連連諾諾,彎著身子退出了房門,背後冷汗已經沾溼了衣襟。
沈府裡,面上是一派家和萬興其樂融融的景象。沈夫人許氏今天難得來了性質,親自挽袖下廚做了一家子的晚飯,看著三個孩子頭也不抬地吃菜,許氏心裡頭是滿滿的滿足,直勸道:“慢點慢點,菜還有的是呢。”
“孃親燒飯真是美味。”
許氏愛憐地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聽說你今日閉門讀書,孃親瞧著累得都瘦了。”
沈睿差點嗆著,哭笑不得道:“孃親就會說笑,哪裡這樣立竿見影的。”
“你可把控著點度,小心傷了底子,”許氏卻是不管不顧只寵著女兒,自丫鬟碧果手裡接過了一個白瓷小碗,拿著湯勺給舀了滿滿一碗的豬肚包雞湯,“趁熱喝。”
沈睿笑意盈盈地接過,“孃親燉湯手藝天下第一,尤其是這豬肚包雞,我就是天天吃都吃不膩。”
沈鏡造完了兩碗飯,也準備去盛湯,可拿著勺子舀了兩下,就只撈到了可憐巴巴幾根肉絲,他默默地瞧著碗裡的清湯寡水,哭著臉朝自家大哥哭訴委屈:“娘都把肉舀給妹妹了。”
沈鈳看了他一眼,再把眼神放到了自己母親身上,意思很明顯:你找錯人哭訴了。
許氏:“大小夥子多走幾步路,自己去廚房盛兩碗。”
“這是在吃什麼呢,這麼香!”
一道熟悉的渾厚聲音忽然地就穿插進了家庭親子對話裡,桌上一圈坐著的都愣了一下,還是沈睿先反應過來,驚呼中夾雜著欣喜:“爹爹!”
沈鈳也呼喊了一聲:“父親!”
沈鏡手裡還端著碗,離弦之箭似得離了桌,跑出去順著聲迎接:“老爹回來了。”
許氏拍了拍胸脯,臉上笑出了朵花:“阿彌陀佛,老爺總算是平安回來。怎麼這麼突然,也不著人往家裡送封信遞個訊息。”
沈老將軍還穿著一身盔甲,走起路來鐺鐺作響,步伐厚重,他隨意地朝門口位置坐下,活動了一下脖子,把頭盔給撂到了桌上,“別提了,有飯沒,餓死老子了。”
也就沈鏡身子不在桌子旁,許氏順手使喚:“去給你爹盛飯,順便再端碗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