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速度太快,沈睿現在還是蒙的,她雙腳落地,好好打量了一番身邊立直了的男人,抽了抽嘴角問道:“莫非你之前受傷,都是裝著哄我的?”
像是專門為了回答她這個問題似得,許佑德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成灰白,他抬手指了指沈睿,一張嘴,一個字沒吐出來,倒是咔出了一大口黑血。
而後他雙膝雙手撐在泥地裡,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咯血不停,一會兒功夫,面下已經積了一攤小小的血池。
沈睿大驚,趕忙過去扶他,大聲喚道:“許庸!”
這動靜實在太大,一旁打坐調息的沈鏡自然也察覺到了情況,一看之下也懵了——這人血吐得跟不要錢似得。
沈睿不過慌了一會兒手腳,便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見自己哥哥起身,便毫不留情地指使道:“哥,你快去寺裡頭借輛馬車!快!”
沈鏡點頭應道:“好!”轉身快步離去。
人命當前,別說可能是敵人的國寺,就是刀山火海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沈鈳在的時候除外。
沈睿碰也不敢碰面前吐血不停的男人,只輕聲打勁道:“許庸,你撐住啊。”
沈鈳是被綁架來的。
但是他這綁架,待遇極好。囚禁他的是寬敞明屋,端給他的是上品龍井,給他坐的是廣鋪軟塌,面前還有滿滿一桌子的新鮮水果,晶瑩的葡萄,憨態可掬的紅桃,還有沾了水珠的蘋果,每一處都表明了主人家對他這個階下囚的重視。
沈鈳只粗粗地環視一眼,便再閉上眼去,默然不語。
敵不動,我不動,誰動誰先輸。
他跟死了似得在床榻上端坐著閉目眼神,等了也不知多久,久到陽光盡散,屋裡頭開始變得昏暗,等到完全地沒有一絲光存活在這屋子裡的時候,門被悄悄的開啟了。
進來了一個人,只隱隱約約地看清了個輪廓,是個身材高挑的,步伐有力的中年人。
那人張口,聲音渾厚,聽上去不過三十上下:“你二弟已經從坑裡出來了。”
沈鈳冷冷地回了一個“嗯”。
那人繼續道:“不過不是我們的人救的,而是你的妹妹察覺了不對勁,叫上了外援跑去救的。”
沈鈳慢慢地吐了一個“哦”。
那人輕輕哼笑:“沈大爺,你們沈家一門具是人才,你有謀,沈二爺有勇,就連沈大姑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沈鈳總算張了口:“不敢,閣下有陰招,是我沈家望塵莫及的。”
“若不耍些陰招,怕是沈大爺還不願到我府上做客,更不願會見主家,共謀大業。”
沈鈳:“我不過一介書生,乾的也是編纂各地典籍的雜活,十年監內止步不前。似我這般人,又有什麼作為?”
那人道:“太自謙了,沈大爺博學淵識,只消拿一個機會,便能鳳凰涅盤,一鳴驚人。”
沈鈳:“閣下託大,竟敢拿自己主家比作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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