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眉頭微皺，眼裡忽然射了道明亮的光澤出來，忍不住地彎了嘴角。
淬了毒，不是被老二哥給罵了個狗血淋頭嗎......四老爺心裡頭委屈地腹誹，也只得道了實情：“那毒不是什麼要命的毒，為的也不過是讓孩子回家。我看他這幾日在家安穩，便早給解了。”
“手快了，手快了，”三老爺跌足喟嘆，“若是今日庸哥兒身上的毒還未解，還輪得到這小子在老祖宗面前大鬧祠堂嗎？”
說起老祖宗，幾人心有慼慼。二老爺板著臉訓斥兩個弟弟道：“胡鬧，還想著用毒來威脅自家人，若是這事兒被捅到外頭去，咱們姓林的還用不用做人了。”
四老爺：“二哥，內宅私陰，怎麼會傳到外人耳朵裡？”
二老爺罵道：“你也知道是內宅私陰，用毒這事兒損陽德陰德，且為咱家的名聲考慮一二吧。”
三老爺搶了丫鬟位置，趕忙地上前給自己二哥順氣：“是弟弟們糊塗了。二哥，你說怎麼辦，弟弟們就跟著二哥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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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得還算是中聽，二老爺順了會兒氣，坐回到位置上喝茶，“這事兒我想了一陣，首先，當年只將林許氏逐出宗族而沒做休妻，倒是個疏忽。庸哥兒磨來磨去，抓住的就是當年大哥停妻再娶的過錯。”
“當年事，誰還記得那麼多？”
二老爺道：“所以苦果來了，還只能咬牙嚥下。”
三老爺道：“這個停妻再娶的過錯能改改嗎？若是這過錯不消，庸哥兒這小子就可以天天拿捏著把柄要挾咱們了。”
二老爺：“這過錯能消，”他抬起頭，輕笑道，“咱家差的，不就是大哥那一份休妻書嗎？”
“二哥是說，咱們去偽造一份？”
四老爺拍著大腿叫好：“好法子啊二哥，好法子！”
二老爺沒他兩個弟弟那般樂觀，依舊把眉頭給皺起來，憂愁道：“法子是有了，做法卻難。庸哥兒不是好糊弄的，除非證據鑿實，否則那小子是鐵定不認的。”
三老爺一下就想起了今早的鬧劇，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由地跟著贊同：“是了，是了。”
“老四，”二老爺吩咐道，“你說你認識幾個戶部的官員？”
四老爺略有得意：“平日裡逗貓遛狗的好哥們，逢年過節的沒少孝敬。”
二老爺道：“那就好，我曾聽人說‘嫁娶儀肇，均載於官案’，你讓他們幫著查查，看十三年前林許氏這一筆婚債是怎麼記錄的。若是真有不恰當的地方，能不能修繕一下？“
四老爺拍著胸口保證：“大哥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去辦。”
雖然沒點到三老爺的名兒，不過他很有眼色地先踏前一步：“那我去尋一下城裡的書畫師傅，看看哪家筆跡模仿，文書做舊做得最好。”
二老爺對這個安排很滿意：“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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