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鏡先緩了口氣。復而又疑惑了,偏著腦袋望著自己大哥:“朝政?”
沈鈳點頭。
“朝政與咱們什麼關係?”
這句話差點的把沈鈳給氣死,他目光危險地望著自己弟弟道:“胸懷天下,是聖賢之道。”
沈鏡一時口快,差點把自己給抹黑成了個不肖進取的混賬,忙陪笑道:“大哥教訓的是,不知道朝政上出了些什麼事兒?”
沈鈳深吸一口氣:“新皇要登基了。”
沈鏡大嘆:“好事,可不得要大赦天下了。”
沈鈳:“皇帝停在東華門外,與群臣相持。”
千載難逢的天下大事,皇帝撂擔子了!這等奇幻事,就是沈鏡這等缺了根筋的也察覺了不對,“壞了,皇家,朝政,都攪和到一塊去了,亂了亂了。”
沈鈳搖頭:“是亂了。”
沈鏡胡亂地詐唬了一會兒,又洩了氣,“亂成這般模樣,咱們有心無力,也幫不上什麼忙。”
“有忙能幫的。”
沈鏡一向聽自家大哥的話:“怎麼幫?”
沈鈳慢悠悠吐了四個字:“安分守己。”
這聽著很簡單,甚至不像是大災臨頭的錦囊,反倒像是平日間兄對弟的訓斥。沈鏡不由地小聲嘟囔:“這算什麼幫忙。”
沈鈳眼見自己弟弟半分理解力都沒有,心裡頭不免失望搖頭。可又怎麼辦,親弟弟,總不能塞回自己孃親肚子裡回爐重造,只好耐心解釋道:“如今咱家也算是在風口浪尖,行差踏錯便是一場災難。”
也不知這小子懂不懂厝火積薪,一點就燃的道理。
沈鏡很明顯地不懂,他撓了撓頭,不恥下問道:“咱們怎麼算都只能是京城裡的中下等人家,要權勢沒權勢,要富貴沒富貴,犯不著拿咱們開涮。”
沈鈳扶額:“你倒是動腦子想想,父親在這個節骨眼上外任公務,是做什麼去了?”
沈鏡生鏽的腦子勉強地轉了兩圈,這才驚呼道:“難道老爹是去......”
“噤聲!”
沈鏡先興奮起來:“想不到我老爹還能摻和到這等大事裡頭,還真想不到。”
面前這個傻弟弟手舞足蹈了半天,也沒意識到事態嚴重性,沈鈳有點力不從心了,揮了揮手道:“且記住我與你說的便是。”
沈鏡問道:“小睿兒呢,我一天沒瞧見她了。”
沈睿好像是踏著點跳進了屋子裡,笑嘻嘻道:“二哥是在找我?”
沈鏡伸手,把自己妹妹的小腦袋揉成了雞窩才作罷,“跑哪兒去了,一天都沒見著人影了。”
“院子裡看書呢。”
沈鏡道:“可別光顧著看書,也聽聽外頭的大事——咱們的新皇帝到東華門了。”
這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把沈鈳給聽得有點心肌梗塞。
沈睿一琢磨:“皇帝到東華門了?那哪裡是皇帝,只能算是皇儲呀!咱們國家的禮制規則,迎新皇是要從大明門迎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