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了妹妹眼中的鄙夷,沈鏡大呼小叫地為自己辯解起來,“那經文聽起來枯燥得要命,我連學堂裡博士教授的課業都聽不下去,還會聽進這些嗡嗡的蚊子叫?”
好正當的理由,好形象的描述。
沈睿忍不住地笑了聲,又問道:”後來呢?哎哎,先別說後來,你跟著大哥去聽經,然後在大哥身邊睡著了,大哥莫非沒有兇你?”
沈鏡道:“他沒有兇我,任由我睡了個踏實。”
沈睿猜測著想:估計大哥聽經也聽得有些累乏了,這才沒顧得上訓斥二哥吧。便接著問道:”那然後呢,你怎麼醒的?“
這個問題一出,沈鏡的面容卻慢慢地嚴肅起來,好像嘴邊的長年累月積攢下的笑紋都被一股子無形的力量給打磨平整,他沉聲道:“大哥把我推醒的。”
“大哥把你給推醒的?”
沈鏡的聲音裡帶著微微的顫抖:“他同我說了兩個字?”
沈睿心一下懸了起來。
沈鏡:“他與我說‘快跑!’。”
沈睿瞪圓了眼睛:“大哥與你說,‘快跑’?”
沈鏡點點頭,目光垂了下來:“我從未瞧見過大哥這幅模樣,五官緊得似乎錯了位,猙獰如同鬼怪,他說了這兩個字之後便拽著我跑出了屋子.......”
沈睿抓了一個關鍵點,急忙打斷詢問道:“大哥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你們還在屋子裡?”
沈鏡:“是,我們還在聽經的那間屋子裡。”
“屋子裡有誰?”
沈鏡眨了一下眼,復又閉上,好像再慢慢回憶著當時那個場景:“只有講經的住持,對了,”他忽然又想到了一個要命的東西,神情激動,差點蹦了起來,“對了,我還記得那個住持!”
沈睿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點急促:“那個住持又怎麼了?”
沈鏡:“在大哥拉著我逃跑時候,我不明所以,還回頭看了一眼,我看到那個住持他......他......”
句子斷在這處就說不下去,沈睿覺得自己好像在聽鬼故事似得,還是在聽那段月黑風高,氛圍悽慘,形容恐怖,馬上將要出來不得了東西的那一段。
偏還被卡在這了。
沈睿都沒發現,自己的半邊身子已經沒知覺了,卻還問道:“住持他怎麼了。”
“他在笑。”
沈睿崩潰了,“怎麼笑的。”
沈鏡:“他雙手合十,朝著我們逃跑的方向緩緩躬身行了一禮,而後咧嘴一笑,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縫,裡頭的眼珠都瞧不見了。然後大哥讓我不要回頭了,大哥說.......他說.......”
沈鈳其實當時也回頭了,他看著住持,住持也看著他。
那笑是對著他的。
沈鈳心下了然,更用力地拖拉著弟弟向前掠去,“別看了,這個寺裡頭,供著的具是邪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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