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了。”
林四老爺心裡有點慌,“人命在你眼裡不值錢,可律法可是逃不開的。你這事兒擺平了嗎?”
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林三老爺裝模作樣地喟嘆一聲:“原先是擺平了的,我答應賠那破落戶多點銀錢。哪知道這短命鬼的老母親貪婪,硬是不要銀錢,要告我的狀子,可不是就為了拿更多錢嗎?”
“也不一定,或許是母子情深。”
林三太爺不屑道:“那家裡頭只剩老太婆一人,哪有什麼母子情深,多要些錢財是正經的。”
“不說老太婆了,”林四太爺急急問道,“那狀子怎麼說得。”
林三太爺道:“在當地沒告的上去,現在那老太婆跑到京城裡來了。”
林四太爺慌了神:“京城,她這是要告御狀!”
林三太爺卻是樂觀,半點不慌地說道:“御狀哪裡是這麼好告的,何況聽說現在皇帝還未繼位,她哪怕真本事通天進了皇宮,怕是也找不到告狀的主子。”
“老三哥,你還是悠著些吧。”
林三老爺最不愛聽這些勸誡,擺出了兄長架勢道:”老四,你幫不幫你三哥。”
林四太爺趕忙表示:“殺人放火的事兒我做不來。”
“想什麼呢,哪個要你殺人放火了,”林四太爺道,“自從咱大哥死後,家裡也只有你和朝中大人們走得近些,不知道狀子這一類的事兒,該去找誰的門路?”
林四老爺想了想,搜刮肚腸還真找到一個熟識:“張天印張大人好像是管這些訴狀的,他坐的是京都府尹的位置。”
“什麼出身?”
“白衣科舉晉升,不過倒是拜了當朝相輔楊君寶做老師。”
林三太爺一聽就樂了,“白衣好,白衣好。白衣愛財,取之無度。”
林四老爺聽著心裡很不舒坦,悶悶地喝了兩杯酒夾了兩筷子菜,送進嘴裡味如嚼蠟。瞧見自家三哥也再沒招待的意思,就直接起身告辭了。
因為明天有一場硬仗,許佑德發了善心地放了沈睿半天假,自己領著瓊泥先回了林家。
瓊泥道:“我當爺是去見故人了,不想還是捨不得心口藏著的大姑娘,真是一刻都不肯分開。”
許佑德從瓊泥身上扇了扇風,鼻子抖著用力嗅了嗅:“好大的酸氣。”
“奴才不敢。”
許佑德道:“安心安心,這些事我可都安排妥當了,咱們只等著看戲就好了。”
瓊泥:“爺做事向來神機妙算,奴才是不擔心的。奴才只擔心,以沈家大姑娘的聰慧勁兒,會不會無意地莽撞了壞了爺的大事。”
許佑德篤定道:“壞不了,壞不了,那姑娘如今身上的羈絆太深太厚,雖然眼明心亮,但若是真要她幹事,手腳放不開,畏畏縮縮地也搗不了亂。”
瓊泥:“可惜了,不然能訓練成爺的一股大助力呢。”
“我原也是你的想法,如今卻改了,”許佑德撥弄著腰間別著的美玉,指尖一寸一寸滑過雕琢精美的貔貅腦袋,“她這樣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