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主子是下凡歷劫一遭,哪日間迴天上還得相見,上天上哪個神仙還敢真降了您的罪?”
老皇帝不置可否,只說道:“快去吧。”
劉永堆著笑答了一聲哎,挺直了腰板走下神壇,一步一步像是要踩出一塊一塊的坑來。
老皇帝看著老奴的背影,眼前一花,朦朦朧朧好像看到了幾片柳絮似得單薄白片,可憐老皇帝心口一堵,喜悅沒上眉梢,倒是多出了幾分不信任來。忍不住地,他似孩童般用力搓了搓眼睛。
劉永布衣顫悠悠地在前頭晃著,黑色粗製的布衣上,瞧著也沒有白色的紋路痕跡。
老皇帝苦笑一聲,吸溜了下鼻涕,也抬袖胡亂一拭,不想沒擦拭得乾淨,他也懶得再擦,只抬著頭,渾濁雙眼盯著頂上霧濛濛的天。盯了一會兒,鼻翼間癢癢的感覺沒了,他的眉頭也鬆開了。
老皇帝:“老了,都老了。”
宮裡宮外的緊張,三條街外的沈家將軍府裡也緊張,沈老將軍,沈夫人並著兩個出落得俊俏的兒郎緊張地候在了一房的外頭,產婆丫鬟進進出出,捎出一盆盆血水,卻硬是沒帶出來一分的訊息。
沈老將軍急得冒火,兩個兒子急得跳腳,沈夫人其實也急,但是看著家裡爺們的模樣,她也只能硬壓著心裡的急躁,放緩了聲音勸慰道:“懷孕是女子必過的一道坎,鬼門關上虛跨一腳也就回來了。”
沈家二郎沈鏡急吼吼地接問了一句:“那要是跨不回來呢?”
沈老將軍直接上手,給小兒子後腦勺毫不留情地來了一下:“說什麼胡話,王姨娘人好,老天爺哪裡願意收了去。”
沈夫人手心癢癢,也恨不得給這嘴碎的小兒子來一手,“且閉嘴,老老實實站你父親後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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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發陰沉了,不下雨不下雪,卻好像要把雲給壓在各人的腦門頂上。
大郎沈鈳道:“這日子倒是選的不錯,上元節燈市今兒才開。若是個妹妹,以後每年生辰,我都馱著她去瞧燈花。“
沈鏡從父親身後探頭來問:“那若是個小弟呢?”
沈鈳微嘆一聲,額前的碎髮輕晃了下,“那就只好搶他的月錢,奪他的零嘴,傳他最難的武藝,授他最困的課業。”
沈老將軍:“.......”
沈夫人:“......”
沈鏡熱血沸騰,拍手叫好:“好,大哥,一起聯手,歡迎這個崽子入住咱家。”
沈夫人神色莫名地看了自己小兒子一眼,面色糾結。卻見這從自己肚子裡蹦出的親兒子撓著頭頂喃喃自語:“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好像是親身經歷了一般......”
沈夫人別過頭去,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