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月居不是什麼百年老字號,本本分分一間小茶樓,做得都是回頭客的老生意。這酒樓沒開在鬧市地方,就坐落在了一條市井小窄巷,人流量不算很大,攤頭也少,稀稀拉拉幾個賣零碎的,攤主蔫巴兮兮,乘涼的心思比做生意的心思要重。
沈睿一眼就瞧到了許佑德心心念唸的玉石攤子,不用甄別不用確認,實實在在,一枝獨秀。
秀的是老人家。
這是一個看不出年齡的老人家,一頭蓬亂的花白頭髮,幾乎折成了直角的嚴重駝背,還有一幅默哀大於心死的僵硬表情,如果那雙眼睛沒有跟著人來人往到處轉轉,甚至都能讓人以為是兩顆嵌上的玻璃珠子。
她的攤頭沒有木架子,一張灰藍色的包袱皮攤平在地上,上頭擺著一塊水滴狀的白色玉石。都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沈睿覺得自己眼拙,她是瞧不出這玉的寶貝價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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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老人家實在可憐,沈睿先喚了一聲:“老人家。”
老人家牙齒還完好,不過唇瓣乾涸,露出了幾道深深的唇紋。她瞧見了面前小廝打扮的少年,眼裡的戒備和打量都赤果果的不加掩飾。
許佑德之前打過照面,便遠遠地站在了街角一邊。沈睿便一人過來詢價:“你這玉是怎麼賣的?”
老人家總算是開口說話了,一開口便是個問句:“你是官家子弟嗎?”
沈睿反問:“不是官家子弟,就不能買這玉了?”
老人家道:“不是官家子弟,我不做這生意。”
沈睿:“若是官家子弟呢?”
老人家眼裡忽然有了亮光:“若是官家子弟,只要替老婆子遞一個狀子,這塊家傳的寶玉我就送出去。”
看來是場冤案啊,沈睿踟躕了一下,道:“我父親是個做官的,不過就是個五品小官。”
老人家看沈睿這身衣著打扮不太想,有點不相信:“當真?”
沈睿:“您先說說您,這是怎麼了?”
老人家一聽,把包袱皮上的白玉捧到了手心裡,顫巍巍地就想朝著沈睿下跪,沈睿嚇了一跳,眼明手快地攔住了她:“您這是幹什麼,哎呀,我受不了您一拜呀!”
老人家一個勁地哭道:“求官少爺替我兒伸冤,求官少爺替我兒伸冤吶!”
沈睿費力地把這老人家給托住,順帶分了點氣力問道:“命案,命案的話知府不管嗎?”
老人家:“那林家商會財大權大,一手遮到了官衙府裡,哪裡有人管喲!”
沈睿敏銳地捕捉到了點熟悉的名號,手裡力道更重了些:“什麼?林家商會!”
老人家抽抽,順帶咬牙切齒地恨罵:“那該下十八層地獄千刀萬剮的賊子,王八蛋生的沒的破爛賤貨,就是王八羔子林家的三老頭子,看上了我兒店裡鎮店的一塊玉,我兒不賣,他就活生生把我兒子給打死了!”
哭著罵著,身子的重量全壓在了沈睿身上,她手臂痠疼,實在堅持不住,只好無奈撤了力道。兩人一齊地摔倒在了地上。
許佑德趕忙著過來:“怎麼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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