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位新帝是個硬骨頭,是個誰咬誰崩牙的刺兒頭。他甫一入京就和兩朝首輔官場老人楊君寶尥蹶子:你不讓我正統即位,我就不幹啦。
皇帝位置可不是酒樓時常招工的跑堂,放眼天下,說不幹就不幹的還真沒幾個。楊君寶感動於新帝過勇氣魄,同時也表示:你愛幹不幹。
就算是刺兒頭也是人,這麼大塊餡餅砸你頭上,你不咬一口,都對不起被這餅砸出來的包。
不過刺兒頭的本質裡還有一顆不甘受制的澎湃內心,他面上先忍讓一步,假意應和了這個看上去不好輕易搞死的小老頭,同時聚焦朝野內外,看看有什麼典型案例能夠借一把手。
嘿!許佑德登臺亮相了。
哎喲!這小子的經歷和朕經歷的一摸一樣。
皇帝下旨,以知民心安民心的藉口堅定不移地站在了許佑德的一邊,同時委婉暗示朝中大臣:商賈之家尚且如此,為何朕歸為天下之尊,卻沒法子當一回孝子?算了,這位置不做也罷,我要回去抱著父親排位侍奉母親啦!
夭壽啦,皇帝又罷工了!
這時候新皇的皇位已經被太后認可,被天下人皆知,朝堂上的無黨派人士也尋到了真正的主子,和首輔楊君寶的勢力算是能分庭抗禮。
楊君寶愣了,這皇帝小子是青春期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這臉翻得是毫無先兆,又有朝中近半數大臣的支援,新皇如願以償,把自己親爹親媽給尊上了帝位。這兩位一輩子沒入過京城,死後反倒是受了萬民香火,仔細想想也是挺激動的。
但其實朝堂上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帝這鬧了一通又一通,面上好像不過是禮議之爭,其實是在肅清朋黨,發展自己在朝勢力。以如此目的手段,將朝堂大換血,也是可期之事。
這記錄了各省各部官員私自受賄的賬冊本子,無異於是給新皇遞上一把刀,一把能殺盡朝堂受賄狗的尖刀。
朝堂換血,亂了官心,倘若是盛世還好,但如今,卻有一個鳳安錢莊在推波助瀾虎視眈眈,難保不會借勢而進,趁機造就天下大亂。
偏皇帝卻好像還毫無察覺似得,一點措施都不採取。
沈鈳問道:“你們的本意,是不是讓我去把這本賬冊子送與朝廷?”
所以當初林之左才會說,想他做得,是一件忠於朝廷的大事。的確,把受賄名單交與朝廷,懲治了貪官汙吏,好像真是一件為國為民的大好事。
林之左也不隱瞞,只點頭道:“是呀,本想著讓沈大爺把這本賬冊子給送與朝廷,既引了朝廷內外惶恐,又給您引了投名狀。不想沈大爺您聰明太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們的佈局,如此便沒法子了。”
沈鈳:“你們想怎麼樣?”
沈鈳這輩子二十年,頭一次從心底裡生出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愫。
他緊緊地盯著面前人,手掌不自覺地已經握緊,不長的指甲卻能恨恨嵌入了肉裡,血腥味傾散而出,他又問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林之左:“還是按原計劃進行,不過稍稍有些偏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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