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散佈瘟疫,越是散佈死亡,他就越是理解生命的可貴。
——如此脆弱、如此渺小、如此卑微、如此易碎的東西能夠跨越漫長的時光流傳至今,難道不是如此的可貴嗎?
然而……悲劇源於美的破碎,生命的精彩正在於其消逝瞬間的璀璨。
他是這麼認為的。
並且想當然的將自己從這群凡人之中摘除,醉心於這份殘缺之美,這份破碎之美,這份罪惡之美之中。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可喜歡欣賞人類在絕望中掙扎彷徨,互相詆譭,互相傷害,最終浸染成黑色的死亡散佈者卻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會成為那些脆弱、渺小、卑微、易碎生命中的一員,在更強者的面前毫不猶豫的拋棄尊嚴,只為祈求對方網開一面。
“抱歉,俘虜這東西一個就夠了。”黑髮黑眸的嬌小女孩兒對此似乎並不滿意,就像人類不會寬恕從身邊飛過的蚊子與蒼蠅一般,她以輕鬆俏皮的語調吐露出令人心寒的話語,“我討厭你,所以請你——”
“還是去死一死。”
在後一句話吐露出口前,阿爾弗列德已經預見到了這次妥協的結果。
逃?
逃無可逃並難逃一死。
透過剛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例,黑巫師清醒的認識到了這一點,並在微不足道的千分之一個剎那做出了決斷。
戰!
從懦弱到勇敢的轉變只花費了一瞬間,在意識到依靠妥協無法規避自己的死亡後,這位在赫姆提卡土生土長的本土強者不退反進,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爆發最後一分底力的他跨越了層層時空的阻礙來到了看似如同十一二歲孩童一般嬌小的女孩面前,並伸手按住了她的頭。
擰動、擰動、擰動——
生與死間的大恐怖令他徹底的超越了自我的束縛,輕而易舉的引匯出潛藏在他體內的力量,讓他毫不留情的將面容姣好的女孩擰成了一個人頭麻花。
然而、然而、她在笑?
詭異的一幕令見多識廣的黑暗眾卿不禁全身一寒,而後下意識的抽身而退。
“有點痛。”
清脆悅耳的女性聲線,小小的女孩兒用雙手按住自己的腦袋以一種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將自己提起,而後被扭成麻花狀的脖子如同樹木被壓抑已久的枝條一般舒展開來:“果然……阿爾弗列德,你還是去死一死比較好。”
她頓了頓,注視著那在昏暗的天色下已然模糊的身形。
發出一聲有如幽靈一般冰冷的笑聲,她抬起右手,做了一個瞄準的姿勢,隨後一把精緻的完全不像蒸汽時代風格的女式手槍就這麼恰到好處的顯現在了她的手中。
於此輕輕叩動扳機。
擊針撞擊子彈地步,兩者的碰撞在空氣中擠壓出火花——
槍口噴出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