幷州不管是經濟水平,還是開放程度,都不能和溫州這樣的城市比,買房子說的就是大院子小院子,即使如此,也沒有一個便宜的。
那些青磚瓦房的大院子,按房間面積算,有的也快趕上溫州的價了――附贈的前院後院的,就沒有人在乎了,即使院子面子比房間面積還大,現在仍然被看做是不值錢的,至多就是有些附加價值而已。
老大娘愣愣的跟著張老太走了一路,到了菜市場,才有些緩過勁來,想說什麼,耳中就聽到了一連串的驚歎。
“那個,張家的,哪裡弄了一塊表?”這是賣菜的售貨員在叫。
“坤錶吧?張姨,您啥時候還有塊坤錶的?”這是糧油站的女孩子,和張家有點親戚關係,就抱著張老太的胳膊看了起來。
“您是有海外的親戚回來了?我給你割塊肥肉。”肉鋪的屠夫是菜市場裡最牛氣的人,雖然大家都是吃公家飯的,可人家的權力卻大,有能耐給你割肥割瘦,一手掌握著你家的幸福指數。
張老太一一笑著回答,答案亦是大同小異,卻是聽的每個人都是各種驚訝。
當然,也有的菜鋪的售貨員注意力渙散,不能第一時間注意到張老太的新家當。
走進這樣的菜鋪,張老太就用手不停的翻看堆起來的菜,明晃晃的手錶,毫無疑問的就露了出來。
那些原本想要呵斥的售貨員,看到這樣一塊稀罕的坤錶,也會立即驚訝的換了詞:“您的表啥牌子的?怪好看的。”
“瑞士梅花表。”張老太露出淡散的笑容,威風八面。
“瑞士的呀?”售貨員平時用來罵顧客的嗓子,早就練的又尖又亮了。
“對,瑞士的,進口的小坤錶,走的可準了,裡面嵌的都是紅寶石。”
“瑞士進口的得多貴啊!”
“總得幾百塊吧,我不清楚,我女婿給買的,說是蠻貴的,嘿,426一塊呢。”
……
等從賣菜的小巷子裡走出來,跟著張老太一路的老大娘方才驚覺,自己買的肉和菜,竟然都沒有張老太的好。
“勢利小人。”老大娘不禁罵了出來。
張老太走在她的前面,聽到沒聽清楚,笑問:“怎麼了?”
她的左手放在頭上,裝模作樣的梳理著頭髮,雖然頭髮早就被梳理的油順極了,她還是抬起手肘,盡情的晃動明晃晃的手錶。
老大娘被手錶閃的兩眼發暈,趕緊走了兩步,嘆口氣道:“我是說,你找了個好女婿。”
“是呀,還是我女兒眼光好。我家女婿說了,這個叫厚積薄發,他在製藥業做了20年了,這才找到機遇。人家香港人的公司,有錢的很,發獎金,嘿嘿……我給你說,現在改革開放了,和以前不一樣了,你看我女兒女婿,說買一套大院子,轉頭就去看了,咱們以前分房子,誰能分一套大院子?廠長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