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的林知夏安靜地笑著，就像當年一樣。
“知夏，我很想你。”
他終於支撐不住，把臉貼到堅硬的石碑上，閉上眼睛。
一顆淚珠輕輕砸在石板上，很快又被蒸發消散，留不下一絲痕跡。
十年前，林知夏熬過了手術，卻在三年後複發，病情惡化得很快，短短三個月，他就支撐不下去了。
在最後的時間裡，林知夏拜託路洵替他把店賣掉，錢一部分留給苗苗和西點師，一部分捐給福利院，路洵卻沒有聽他的，而是把店留了下來，讓苗苗夫婦倆繼續經營。
然後把自己所有的存款捐了出去，這幾年101nove.rety賺的錢，他也定期打到了福利院的賬戶上……
他的父母幾次催婚未果，使盡手段也沒能讓他改變主意，終於放棄，而家庭關系的裂痕已經難以彌補。
林知夏離開的一年後，同性婚姻法案透過，彩虹旗終於在華國上空飄揚。
法案透過時，路洵獨自去林知夏的墓前坐了一天一夜。
“……”他和他的愛人，相遇於初夏，死別於秋末，自此以後，年年如一日，度日如度年。
——
路洵對著墓碑說話的時候，旁觀的工作人員就忍不住開始哭。特別是幾個女生，怕打擾拍攝，只能抱成一團憋著眼淚不敢哭出聲。
機器後的喬亦寧看著小小螢幕中的肖珏有些出神，不知怎麼，腦海裡不斷閃過肖珏問他的話。
“我是誰？”
是肖珏，還是路洵呢？
這也是演戲的技巧嗎？
教別人的時候也會這樣嗎？
他沒有機會問出口，光是粉飾太平已經耗費了太多精力，他已經沒有更多能量去思考。
“咔！”旁邊的一聲大喊驚醒了他。
“2025年9月18日，《悄悄》，殺青！”李導喊完最後一次過，拿著大喇叭向整個劇組宣佈，“這幾個月大家都辛苦了！”
話音剛落，劇組上下先是一歡呼，然後不知道是誰帶頭哭了起來，哭聲和笑聲充滿了整個片場。
李敄自己也有些動容，這部電影耗費了太多心血，從初夏拍到初秋，經歷過換角，遭受過天災，但是他們都熬過來了。
“哎……”李敄抹了抹眼角，“真是年紀大了，等明年我是不是該休息一段時間了……”
鄭謙在旁邊又哭又笑，抱著喬亦寧放聲大嚎：“太不容易了！”
喬亦寧眼眶也紅著，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他：“辛苦了謙哥。”
“不辛苦，亦寧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謝你……”鄭謙抽了抽鼻子，“要不是有你，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拍完。”
他松開喬亦寧，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謝謝你。”
喬亦寧輕輕搖頭，主動抱了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