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麼容易，不是私人展會嗎。”喬亦寧的注意力又被旁邊的一件碗吸引，臉又貼到玻璃上了。
肖珏就跟在他旁邊，津津有味地聽了一節小喬老師古董歷史課。
兩人一件一件地看著展品，展廳也逐漸熱鬧起來，各種寒暄問候交錯，肖珏和喬亦寧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拉上口罩。
垟城古董書畫協會有自辦的雜志，像這種聯合舉辦的高階展會，雜志當然不會錯過，安排了不少攝影師和記者，圍著主辦方和幾位著名書畫大家拍個不停。
喬亦寧看了看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老先生，小聲問道：“你不用去和那位趙先生打個招呼嗎？”
肖珏搖了搖頭：“走的時候再去，現在人太多了，我們看我們的，不管別人。”
肖珏和喬亦寧戴著口罩，在室內其實有點突兀。不過他們倆有意避開人群，倒也沒什麼人注意，倒是樂得自在。
“這一副夜宴圖，是張孟霖先生近期無償捐獻給我們協會的，為了感謝張先生慷慨，孫會長特地畫了一幅扇面，特此贈與先生！”
張孟霖整整領子，雙手接過扇面，與孫會長握手，攝影師抓住時機就是一頓拍。
鏡頭外的利莉穿著定製的旗袍，素雅端莊，臉上略施粉黛，淡妝反而顯得她大方得體。
誰也看不出來，她在心裡都要把這個孫會長全家都問候一遍了。
張家最近急著把新區那塊燙手山芋丟擲去。
但是垟城裡有門路的人多少都聽到了風聲，再加上張家的動作太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塊地有問題，有實力接手的可沒那麼笨，笨的又吃不下那塊地，張孟霖最近愁得皺紋都多長了幾條。
本地人都心知肚明，張家只能在外來的地産公司裡找冤大頭，正巧有一家本家遠在湖城的地産去年年底剛進駐垟城，張孟霖正在想辦法和找人搭線，聽說這位孫會長和那家的老總有些交情，才有了捐畫這件事。
沒想到這孫會長姓孫，他還真是個孫子，拿了畫不辦事，送副自己畫的破扇面就想打發他們！
旁邊的人不知道內情，還在感嘆：“孫會長的扇面真是難求啊，現在他一副字都二十萬了吧……”
“嗐，文人風骨怎麼能用錢來衡量呢！這夜宴圖豈不是更……”
利莉聽得一口銀牙咬碎，簡直要氣暈過去。
這該死的老狐貍，拿一副自己的畫換了一副上百萬的夜宴圖，血賺！
臺上的張孟霖心裡也是叫苦不疊，但是在媒體面前。不管怎麼樣也要維持張家的臉面，還得擠出一副大氣的模樣來。
當然，張孟霖在垟城叱吒多年，也是經歷過風浪見過世面的，他和利莉的計劃不止一個。
如果地不能脫手，那就要想辦法把損失降到最低，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別家聯合開發。
譚家是他們最優的合作物件，但是利莉太心急了，大概被那位譚家大小姐看出了端倪，最近她再怎麼邀請，譚晴都找藉口不來，無奈之下，她和張孟霖只得開始物色其他的合作物件，趙家就是其中之一，來參加趙家展會的。
除了醉心書法之人，還有不少是在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也是他們的目標。
張孟霖和孫會長客套地相攜看展，利莉保持著溫婉得體的姿態，跟在丈夫身邊，視線不著痕跡地把展廳打量了一圈，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眉心一跳，仔細盯著那個背影，再三確認。
就是肖珏，不會錯的，前不久才在壽宴上見過他，她不會認錯。
她正愁最近找不到譚晴，這下真是老天爺都在幫她！她心下瞬間有了主意，從一旁的桌上拿了一杯酒，往肖珏的方向走去。
“小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