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郗歲聿已經回到了中心城,和魚約好了,一週後再去入口接他。
晚上十點鐘,郗歲聿躺在床上。家裡沒貪吃魚時,安靜得很,一時讓他有些不習慣。今天自己腦子也有點亂,此刻的注意力又全落回到琢磨上。
主要是情況有些複雜,郗歲聿當然感受得到好感和心動,好歹活了快三十年。又不是沒經歷過青春期和性啟蒙的階段,那會都是看女孩子,沒想過看男性,沒對男性有反應過。可真說正兒八經和哪個姑娘談戀愛,也沒談。
人魚讓他第一次有了一種近乎無法控制的本能,想靠近,想佔有,被對方輕而易舉挑起慾望,明明對方什麼都沒做。郗歲聿至今能記起人魚第一次拿弓的那樣子。眉眼淩厲,沒有一絲怯意,睥睨一切。
身體的反應要比心知道得更早,人魚為他舔砥傷口時,郗歲聿忍得很難受。硬體的不可控,讓身體如同陷入雙重天,疼與熱,還有人魚的溫柔。
第一次承認好感、喜歡這種詞免不了帶上害羞的羞恥感,腦子亂糟糟的。
魚呢,魚會也喜歡他嗎?魚懂“愛”嗎?愛情的愛。
自己呢?著急要一個結果嗎,下一步該做什麼好?還是說再自個兒感悟感悟,別是一時的自我誤會上了頭。
也不知道魚走到哪了,不會迷路吧,海路也很複雜。
忽然,出現了熟悉的聲音。特別突然,聲音甚至還帶著一絲空幽,打斷正在開春的男人。嚇得郗歲聿立馬坐起身,被魚蛋子發現這些齷齪想法了?
另一邊的藍斯在用力拍打海螺,疑惑:怎麼沒反應,難道他送的海螺被丟了?
“郗歲聿,喂喂喂。”
聲音再次出現,從脖頸處掛著的小海螺裡傳出來的。郗歲聿鬆口氣,他發誓,他只是在腦子裡思考那些見不得魚的亂七八糟。
急忙將項鏈摘下來,將小海螺放在了耳邊。
“我在,魚寶?”
聽到迴音了,藍斯又躺下,與月夜相對。捧著自己的海螺,和對麵人聊起天:“我的海螺厲害吧!是不是聽得很清楚。”
郗歲聿躺下,夜色之中,這個粉色的海螺散著淡淡的細光。
“厲害,怎麼不早告訴我,還能‘打電話’。”
“我現在在告訴你。”
“有碰見麻煩嗎?”
“沒有。”
“晚飯吃的什麼?”
“抓了幾條魚吃,兩條紅的,一條白的,七條黑的,三條花的。”
粉色小海螺放在耳邊時,將對面的聲音聽得更清楚了,呼呼海風聲,人魚的得意語氣。
像是藍斯的聲音順著海風,千裡相遇,回到郗歲聿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