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還好是條魚。
藍斯順勢低頭,將郗歲聿全身上下又看了一遍。他覺得人類好奇怪,沒有護體的皮毛,要穿衣服,從而生出羞恥心。
就比如現在,郗歲聿的耳朵有點紅,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不是疼不是痛,是害羞,是不好意思。
人魚的語言和行為總是很純粹很直接,視線也是如此,直勾勾盯著自己,神情專注認真。越是這樣,視線就越明顯,好似化成一道實體。
彷彿剛剛流過全身的不是人魚的淨化水,而是人魚。
郗歲聿扯過一旁的幹淨褲子,三兩下穿上。伸手揉揉魚腦袋:“色鬼魚。”
藍斯:“……你天天看我,我還沒說什麼,看你一下還幫你,你這白眼狼。”
“又學我說話,是你自己不穿衣服,還怪我?”郗歲聿坐下,拿起旁邊的消毒水,準備進行簡單地包紮。
藍斯低頭看著他手上的藥物:“這個沒什麼用。”
“沒事,先對付下,等會繼續趕路,去到城再找醫生。”山旮旯的馬路,只能一切從簡。
“不要用這個,我給你舔傷口。”藍斯阻攔郗歲聿的動作,“你流了很多血,這個口子很大。”
脆弱的人類會吃不消的。
郗歲聿抬眼看向他,一時沉默,似乎在消化這句話。才道:“認真的?”
“認真的,我舔舔會好的很快,我之前受傷都會自己舔。”
“用…舌頭舔?”
“嗯。”
大腦忽然變得遲鈍,要…要舔嗎?舔了不太好吧,又不是馬上要死了,又不是沒受過更重的傷。不舔…應該才對吧。
肩膀傳來柔軟的觸感,郗歲聿驟然回神,發現自己已經站起來了,人魚的頭發抵著自己的脖頸下巴處。
他正在溫柔、輕輕地舔著自己的傷口。
舌頭很軟。
觸碰到傷時,面板好像忽然變得灼熱。
這裡的傷口已經被淨化水清洗過,沒有灰塵與泥土,藍斯認真地舔砥著。
這樣才能好得快,不然郗歲聿會死的。
完全就是小動物受傷時,安安靜靜處理傷口的樣子。人魚在用自己的方式為他療傷。
好像真的沒那麼疼了。
面板傳來一陣溫熱、柔軟。
藍斯伸手搭在郗歲聿的腰上,這樣更方便些,流出的鮮血沾染到他的唇上,與冷白面板形成極致反差。可人魚的神情只有認真和關切,純粹無比的關心。
人魚的手比舌頭要冷一些,郗歲聿仰了仰頭,藍粉色的發絲觸蹭過突出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