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坐在沙發上,郗歲聿單膝而跪,一隻手握著他的魚尾,另一隻手輕輕擦拭著。從他的角度來看,能瞧見男人的睫毛,有點長,但不卷翹。五官深邃,燈光散落在身上,望見了眼窩與鼻樑側的自然陰影,非常純正的東方男性長相。
身形也不遜色,肩寬有力,手臂起伏的線條如同連綿山丘。現在早就過了穿厚衣服的時刻,在家時,郗歲聿運動時喜歡穿無袖背心。還沒洗澡沒運動時,大概就是短袖,簡單利索。
男人的手很大,又帶著人體的溫度,不同於體溫偏涼的人魚。掌心與指腹是常年使長槍留下的粗繭,郗歲聿以為不會磨到人魚,他不知道,鱗片確實有厚度,可依舊十分敏感。
藍斯的尾巴有點癢,不太習慣這種過於細膩的觸碰。他能感知到郗歲聿的每一分力度,鱗片上甚至有觸感殘留的記憶,似有似無的摩擦感遲遲散不掉。
尾巴太長了,尾巴尖還垂落在地板上,魚鰭無意識晃動著。
郗歲聿感覺得到人魚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很直白與美好。他想當做沒發現,卻忍不住,就像生日會時送的生日禮物,沒人能忍住不拆開,悸動的心。抬眼時和藍斯對視上,明明是意料之中,身體卻遲鈍的不知道,下意識移開,彷彿視線有了實體,燙得人躲避。
好奇怪,郗歲聿很少有這種反應,和工作、朋友完全不一樣。
都來源於動情。
郗歲聿垂眼,回到手中的動作上。等起身時,發現人魚已經靠著沙發睡著了,閉著眼睛。他將毛巾放回去,又回到客廳,左看大魚缸,右看通往臥室的小走廊。
水寶吃完東西後自覺回魚缸裡看電視。
“睡著了?真睡著了?”知道他累了,剛吃完食物就要睡。郗歲聿伸手輕飄飄戳戳藍斯的臉蛋,聲音也很輕:“今晚睡哪?”
都睡著了,郗歲聿也不好和丟垃圾似的,把魚甩進三米高的魚缸裡。多擾美夢和粗魯啊。
“不說就睡我的床啊!”郗歲聿一把抱起人魚,往臥室走去。“我可不是想佔你便宜,是你佔我便宜。澡也不洗,髒兮兮,尾巴還那麼長,我的床要被你霸佔一大半。”
將魚放在自己的床上後,又用被子角蓋住魚肚子。他沒開燈,室內有自然的月光落下和門投射而來的光。郗歲聿蹲在床邊,仔細觀察著人魚的臉。
彷彿是在對賬,這些天的情愫透過視線落在藍斯面龐上。
嗯。
就是喜歡。
室內昏暗,魚尾巴發出淡淡熒光。隨著門被掩上,白晝燈的痕跡驟然消失,魚尾尖動了動,鑽進一旁的被窩中。藍斯迷迷糊糊睜眼,又太困,還沒睜就閉上了。
心想:我就佔了一點便宜,吃得多一點,喝得多一點…
現在時間不算很晚,十點多。骨頭肉就弄到第一道程式,魚又提前回來。郗歲聿起身回到廚房,準備處理好。明天還是煲骨頭湯吧,來不及試驗別的做法了,明早再出門買些玉米蘿蔔。
一夜好眠,清晨陽光透過窗戶,傳遞暖意。郗歲聿準時醒來,睜眼又是白淨帶著軟度的胸膛。
郗歲聿深呼吸一口,閉上眼睛。
為什麼這麼軟和q彈有勁,想摸,想咬。
不是,他怎麼變成這種天天埋魚胸膛的gay了?醃入男同味了。都怪魚不穿衣服,天天在自己面前瞎晃。
哪個直男受得了?
郗歲聿經歷短短十幾秒的頭腦風暴,起床了,離開了美好的胸膛。
一覺醒來的魚並不知道人在想什麼齷齪心思。
藍斯吃完早餐後,就開始玩手機,五天沒玩,他要變成原始魚了。廚房裡時不時傳來輕響,郗歲聿在煲湯,看見魚對著手機在笑,湊過去。
“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