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不是他家物件。
傅超秒懂,選擇不在他心上戳刀子,默默地躺在床上。
外頭熙熙攘攘一頓吵,當地人支起大鍋開始燒水,紛紛在自家門口削起土豆皮,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攬著姑娘往屋裡走。
傅超見怪不怪:“這村子是他們一個落腳點,全村犯法一起昇天。”
吳景文撿起角落不知什麼時候留下的蛇皮袋,從鐵棒中穿過當作簡易窗簾,他一屁股坐在床沿,甩了甩傷得最重的左手。
“周蒼衡最後告訴我一件事。”他看向迷迷瞪瞪的傅超,“他告訴我你曾經是他的隊員。”
傅超一頓,迷糊的眼神瞬間褪去,臉上表情像是悵然,混雜著歲月的無奈。
“是。”他宛如陳述句子般說道,“我曾經也是個警察,高考拼了命才考上的。要是這次能活下來,我想安靜地養老。”
空氣中盤旋著無數細小的浮塵,吳景文吹了口氣將它們吹散。
吳景文說:“床哥就讓給你了,哥還嚮往著花花世界,不陪你在這耗著。”
傅超訝異:“你想逃?還沒逃出去就會被槍斃。”
“已經有人因為我而死,不能再有下一個。”吳景文說,“我沒什麼價值,平生最愛混吃等死,沒必要拉其他人給我墊背。”
他因為傷口疼痛而微彎曲著脊背,腰桿不像原先那樣筆直挺拔,這些天他確實受盡了苦楚,即便是年輕巔峰的身體素質也快抗不下去。
“可是……”傅超想說些什麼,卻被對方打斷。
“八字沒一撇。”吳景文伸長腿鬆鬆筋骨,“我身為各家頂級vip客戶連出這道門的辦法都沒有。”
傅超沉默了好一會,大概在搜尋記憶,半晌後他忍不住問:“你說有人為你死?誰?”
吳景文“啊”了聲,說:“曲海。”
“曲海?”傅超神色詭異。
“四年前我被人騙去柳西,吳連派他暗地保護我,後來他被人分屍,總共分了兩千多塊。”
“柳西……曲海……我想起來了!”傅超一拍床鋪,“我記得他!你說他死了?什麼時候死的。”
“四月十三。”
被人殺害在街角,光是收集屍塊就花了將近一個禮拜。
而目前有人向警方舉報,將殺人兇手的罪名推到周蒼衡身上。
“也就是說十三號以前,他都與你在一起?”
“沒錯。”吳景文覺得他語氣不對勁,垂下眼皮看過去,“有什麼問題?”